安若晨說完,起身便揚長而去。安之甫與譚氏瞪着她的背影,待再看不到。譚氏對安之甫道:“老爺,這事不能忍,絕不能忍。”安之甫也是恨得咬牙,先前薛家來提親他是拒了。按錢裴的意思,薛家與他們不對付,如今有事相求倒是厚着臉皮來了,這親事結了之後也定是從薛家拿不到好處,還是拒了好。他那頭有更合适的親家人選,由他來安排。安之甫先前什麼都聽錢裴的,可如今真出了事,還是錢裴惹出的事,他拍拍屁股遊玩去了,壓根沒顧及到他這頭受難,還有那什麼更合适的親事在哪兒呢,連影子都未曾見過。安之甫越想越氣,誰說從薛家拿不到好處?如今薛家求着他們,彩禮聘金還不是由着他們提。安之甫心一橫,不行,不能這般窩囊。不能教那賤人太嚣張,不能教錢裴将他們看低了。薛家這親事要結!“你快去打聽打聽,别讓丫頭去市坊聽那些閑話,做不得準。當初薛家帶的哪個媒婆子過來的,直接找她問清楚了。安若晨那賤人說什麼不止希兒八字合适,她要做什麼?再探探薛家的意思。這些事那媒婆子肯定都知道,待知曉那賤人做了何事,我們再行對策。”譚氏急匆匆回了府,趕到女兒房中,安若希正在練字。譚氏愣了愣,這女兒近來倒是變了樣,安靜乖巧許多。之前總悶在屋子裡繡這繡那,如今又改好念個書習個字了?譚氏先不管這些,她問安若希最近有沒有見着安若晨。安若希垂了眼低聲道:“姐姐已經不再見我了。之前每次去也探不得什麼消息,總被她冷嘲熱諷,我也不愛去了。”譚氏氣得:“這賤人,當真欺人太甚。”安若希心怦怦狂跳,也不知姐姐做了什麼。譚氏扭頭走了,安若希想了想,繼續練她的字。一邊寫一邊想着薛叙然給她的白眼,哼,他給她眼色她也沒怪他呀,她不小心白過去他便惱了。小心眼。她要把字練得美美的,日後寫給他看。薛叙然在家裡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坊間傳言他當然也聽到了。他還是沒狠心跟母親放狠話徹底拒絕,憂她傷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好奇,事情最後究竟會如何。安家就算想賭這口氣,難道錢裴能答應?他可是也聽說了,錢裴說了要給安家二姑娘張羅婚事。這話是從安家傳出來的。還有兩家富商在打聽安若希的婚事,覺得她這般搶手,八字定是富貴扶運的,想問問他家還有沒有機會。這些是媒婆子傳的。薛叙然想起那個一下子在他面前裝乖巧可憐,一下子又沒把持住原形畢露給他白眼的安若希。就這般的姑娘,還能成香馍馍了?齊征與李秀兒亟亟趕了兩天路,終于找到了錢裴。他果然住的是最好的客棧,吃的是最好的酒菜。齊征與李秀兒以姐弟相稱,也住進了同一家客棧。這是茂郡與平南郡相鄰的田志縣,客棧名字貴升。齊征查過了,錢裴交了三日的房錢,看來是打算在這處多住幾日。李秀兒很快與跑堂的混熟,她如今對酒樓菜品也是通曉,幾番話下來跑堂被她逗得哈哈笑,直誇她人美又有本事。齊征與李秀兒點了許多菜,真的擺出一副細細品的模樣來。跑堂和廚子招呼了,廚子相當賣力,希望能得誇獎。齊征與李秀兒吃好了菜,私底下給了跑堂和廚子賞錢,與他們聊了聊。齊征道菜品很是不錯,确是與他們中蘭有些區别。他家酒樓想比别家強,菜品上換些新口味那是必須的,隻是又擔心中蘭的那些老爺們不喜歡。跑堂的便道,那是不必多慮的,他家的這些菜色,老爺們吃過好的,都識貨,喜歡着呢。這不李老爺陳老爺還有錢老爺,都是從中蘭那頭來的,吃過菜都贊不絕口。尤其是錢老爺,這幾年時不時來這兒住上幾日,對他們這兒可是滿意得很。這不,挺得巧,如今這錢老爺正就住這兒呢。“幾年常來,總住你家啊。”齊征一臉驚奇樣。“那是。三四年了吧,自打第一回來過,便說我們這兒好,菜也好吃。”跑堂的驕傲臉。齊征與李秀兒互視了一眼,這時間怎麼這麼巧,又是數年前開始的。“看來這位老爺真是相當喜歡你們這兒,他總有機會來,是買賣人吧?在這兒做生意?”“也沒做生意,未曾聽他那些仆役說過什麼買賣事。也不見有人來談事啊,倒是周邊的山水都遊遍了。應該是來遊玩的。我們這兒,老爺們愛玩的地方可多了,那松林山,有水有山,景緻好得很,船亭也是一處景緻,還有啊還有啊,嗯……”跑堂似乎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李秀兒,又不好意思說了。李秀兒心裡有數,與齊征再套了些跑堂的話,誇了誇廚子,給了賞錢。齊征與李秀兒回到屋裡商量,覺得錢裴在這裡也許真有什麼事。時間上有疑點,且總來一處,說不定有什麼接頭聯絡的。“小二說了,無人來議事。”“那就是在别處。方才小二一臉不好意思,我猜他想說花樓。”齊征裝老成的摸摸下巴:“确有可能,錢老爺好色。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尋歡做樂,也顧不上看别人在做什麼。就跟賭坊似的,盯着骰子都來不及,有時連身邊站的是誰都不知。”兩人商議了一番,白日裡先去打聽别的,夜裡錢裴若是真去了花樓,齊征便混進去打探,看看他與誰人接觸。譚氏這頭,她請來了媒婆子打聽薛家親事的消息。她說先前薛家來談過,他們沒敢答應,就是怕薛家公子命不長,女兒嫁過去受苦。而且左思右想,對方要靠女兒來救命這種事真的有些稀奇,所以她還是想再打聽打聽清楚,實情究竟如何,省得日後惹了麻煩。媒婆子這邊快言快語,也不瞞着譚氏。“确實有高僧給薛家公子批了命,要靠女方八字來扶。按理說說親不好拿這事來說,但薛夫人是有顧慮,怕二姑娘嫌棄薛公子命短,這才說了。這不是想着二姑娘嫁過去後,薛公子病便能好,命數便能長,就無短命之憂了。不過你家不答應,自然也能理解。夫人也不必發愁此事了,我聽說,薛夫人已經在找其他八字合适的姑娘了。”譚氏一聽,忙問:“找着别的合适姑娘了?”媒婆子道:“實話與夫人說吧,薛夫人為了兒子,找遍了咱們平南郡的媒婆子,也花了大價錢到處請人拿姑娘八字。最後咱們這平南郡也有别的姑娘八字相合,隻不過嫁的嫁了,或是身份不合适,隻二姑娘最有可能。但如今二姑娘這親事不成,薛夫人已在外郡去找了。”“外郡?”媒婆子尴尬地笑了笑:“說起來,我也是聽說,貴府大姑娘找過薛夫人,建議她莫要幹耗時間,你家不想結親便算了,再找别人。所以薛夫人一是讓我們繼續找着,二是安管事那頭在幫她聯絡外郡的夫人,幫襯着這事。我又聽坊間傳,大姑娘放下話了,讓大家不許給安家談親事。”譚氏咬緊牙關,恨得說不出話。什麼坊間傳,明明就是你們媒婆子相議,坊間才知道的。好你個安若晨,你果然幹了這等龌龊事。譚氏連找了兩個媒婆子,質問究竟是否收過安若晨的話,結果竟都是一樣,安若晨是讓婆子找過幾個媒婆,讓她們間互相轉告着。這不一傳十十傳百,差不多所有的媒婆子都該知道了吧。其中一個姓林的媒婆子還道,有戶人家來與她打聽安二姑娘的情況,因為聽得高僧批命說她旺夫,也想議議親的。可第二日又來說不議了。她細問緣由,那家也不好說明白,隻道聽說不合适便罷了。林媒婆道:“若是不合适,自己不知道?還得聽說着不合适?”譚氏一聽,這裡頭定是有安若晨搗的鬼。不止是薛家,竟連别的家議親她都想插手毀了。譚氏再去了趟衙獄,與安之甫商議此事。安之甫聽得譚氏如此這般一說,氣得直跺腳:“那個賤人,當真是賤人,就這般見不得我們好。不行!她欲毀了這事,我們偏偏還要做了。你速去處置,找那薛夫人說說,把親事定下來。讓希兒便嫁進那薛家,狠狠打那賤人的臉。”李秀兒和齊征這一日未探出什麼有用消息來。田志縣正如小二說的,有幾處略有名氣的景緻,還有一處頗有名氣的,便是他們這兒的花樓,叫點翠閣。白日裡錢裴一直在客棧休息,未見任何人,也未出去遊玩。但他的仆役出門了一趟,兩手空空出去,兩手空空回來。出去是從錢裴房裡出發,回來第一時間又進去了。齊征見慣了這些下人的舉止,當初賭坊裡老闆囑咐牛哥辦事,牛哥也是這般姿态。齊征覺得這仆役定是去安排什麼事去了。傍晚時錢裴沒在客棧用晚飯,李秀兒和齊征便覺得他晚上看來是要出門的。果然,天色黑了之後,錢裴打扮齊整,出了客棧。齊征與李秀兒不敢直接跟,怕被發現。錢裴走了好一會,齊征才趕緊出門。到了點翠閣,看到了錢裴的馬車,松了口氣。他年紀小,自知也沒貴公子氣度,身邊也沒人撐場面,于是耐心等了等,等到一個老爺前呼後擁的進點翠閣大門,就急忙跟了上去,混在那些仆役身後,看着也像是這家的小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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