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和小武子在治安軍駐地對面支起修鞋攤,山子修鞋攤,陳山負責擦皮鞋,小武子負責修鞋,小武子是木匠出身,修鞋是小菜一碟,“小武子,一會兒有過來修鞋的,就看你的了,我擦擦皮鞋還可以,修鞋一竅不通。”陳山說。
治安軍駐地門前的馬路,行人很少,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沒開張,小武子有些着急的問,“陳山,我這樣等在這裡,靠譜啊,什麼時候能見到康榮啊。”陳山壓了壓帽檐,回答說,“這個,你不能着急,要慢慢來,接頭的事,要有耐心。”
一個治安軍士兵從治安軍駐地出來,向馬路對面的修鞋攤走來,治安軍士兵中等個頭,上士軍銜,走起路來晃晃蕩蕩,很傲氣的樣子,來到陳山面前,坐在高腳凳上,擡起右腳放在一個小木凳上,問到,“修鞋的,擦皮鞋什麼價格?”
治安軍上士的皮鞋是黑色,滬市名牌,他口氣傲氣的說,“我的皮鞋是滬市名牌,鞋油必須是意大利的,知道,知道嗎!”
陳山陪着笑臉,讨好的說,“老總,我知道您的皮鞋是滬市名牌,我手裡還有一管兒意大利的鞋油,不過價格貴一些,您兩隻皮鞋,需要五塊錢。”
在華北日軍占領區,通行準備票,又稱聯準卷,是日軍華北僞政府發行的紙币,貶值的很快,治安軍上士每月薪水不過一百二十準備票,還時時拖欠,五塊錢擦皮鞋,治安軍上士有些疼,但是話說到這了,還要裝裝門面,因此治安軍上士無奈的說,“好吧,好吧,五塊就五塊,不過,你擦不好,我不滿意,我可不給錢。”
陳山拿出一塊藍色的毛巾,擦去皮鞋上的灰塵,在皮鞋上塗了薄薄的一層鞋油,治安軍上士很不滿意,“哎,多塗一些,我可是花了五塊錢的。”
陳山陪着笑臉說,“老總,鞋油塗層太厚,皮鞋看起來發烏,沒有光亮,按照我的方法,包您皮鞋锃亮。”
很快,陳山擦完了兩隻皮鞋,果然,锃光瓦亮,幾乎能夠照見人影,治安軍上士站起來跺了跺腳,滿意的說,“好,不錯——”說完,治安軍上士轉身治安軍軍營走去,根本沒有付款的意思,陳山急忙喊到,“老總,老總——,請留步,您還沒給錢哪。”
治安軍上士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有些尴尬的說,“奧,我想起來了,是五塊錢是吧,我現在身上沒帶錢,先賒賬,過幾天發了薪水給你送過來,放心少不了你的。”
陳山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說,“老總,我們從村裡來,掙點辛苦錢,很不容易,意大利鞋油很貴的,再說,軍營這麼大,我們也進不去,上哪裡找你去。”
治安軍上士顯然有些惱怒,疾步走了回來,大聲呵斥,“一個臭修鞋的,不過是幾塊錢的事,我還能賴賬不成,再啰嗦,砸了你的修鞋攤。”
這時,從治安軍軍營中,走出來一個治安軍軍官,治安軍軍官身材瘦高,中尉軍銜陳山認出是康榮,急忙喊到,“長官,長官,這位老總修鞋不給錢,還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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