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順勢誇贊道:“殿下與陛下同心,大周必會迎來一個盛世。”
武皇自從坐上龍椅之後,發現這些誇贊的話悅耳了不少,她含笑瞪了一眼裴氏,“你也機靈了不少。”說完,她自座上站起,扶着城頭往下下旨,“傳朕口谕,今次試卷,由婉兒親閱。”
天下男子覺得女子不如他們,那便從大周朝的第一次秋闱開始,武皇便讓他們瞧瞧,上官婉兒這個内舍人的才學能有多高。
天子都開了口,那些士子也不敢多說什麼。
“諾。”婉兒恭聲領命,展開了手中的第一份試卷,匆匆一讀後,微笑道:“範陽盧奇,乙下。”
太平看向一旁記錄的春官侍郎武崇訓,“二郎,記下。”
武崇訓其實是武三思的第二個兒子,隻因長子早夭,是以承序當了梁王世子。他聽見太平吩咐後,便展開了宣紙,記下了這第一份試卷的成績。
盧奇聽見了自己的成績後,頗是不服氣,他擠出人群,對着婉兒一拜,凜聲問道:“敢問大人,為何是乙下?”
婉兒輕笑,徐徐道:“公子引經據典,雖然嚴謹,卻少了自己的見解。所謂‘昭昭’,隻解其義,不出實策,洋洋灑灑數百字,卻無一句可用,是以定為乙下。”
這話一出,盧奇隻覺愧赧,哪裡還能再多說一個字,連忙退回了人群深處。
太平暗暗心喜,再見這樣傲然自若的婉兒,她是由心地覺得愉悅。她的婉兒就該站在萬人之前,泰然稱量天下文章,讓後世之人永遠記得她的名字——上官婉兒。
婉兒拿起第二份試卷,看完第一行便合上了,“臨淄,王彬,丙下。”
這王彬是個急性子,聽見這麼低的評分,當即卷了衣袖擠了出來,“隻是丙下?!”他行卷時給了武三思不少好處,明明武三思說他文章驚天地,怎麼都該是甲等。
太平湊過來瞧了一眼,忍笑道:“王彬,題目是如何‘昭昭’,你将《孟子》默寫一遍,究竟何意啊?”
王彬挺直了腰杆,認真答道:“回殿下,熟讀《孟子》,便是在下的答案。”
婉兒可不留他半分情面,“照王公子所言,高僧渡世,隻須埋頭誦經便可,不必傳道,不必解釋經文,世人便能懂得佛法了?”
“這……”王彬語塞。
婉兒繼續道:“敢問王公子,如今可能将《孟子》倒背如流?”
王彬大驚,“為何要倒背?”
“是公子先言,熟讀《孟子》,便是‘昭昭’。若是公子都未做到,這樣的策對,有何意義?”婉兒再一句反問。
王彬急得滿頭大汗,情急之下,反擊道:“我……我确實做不到,可上官大人你呢?”
“我能。”婉兒笃定開口。
王彬冷笑,“在下不信。”
太平不悅地瞪了王彬一眼,剛欲說什麼,卻被婉兒扯了扯衣袖。隻見婉兒往前走了一步,朗聲誦道:“‘由孔子而來,至於今百有馀歲,去聖人之世,若此其未遠也,近聖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無有乎爾,則亦無有乎爾。’這是《孟子》盡心下的最後一句,倒過來背,便是‘爾乎有無亦則,爾乎有無而然’……”
“在下受教了!”王彬沒等婉兒念完,便趕緊示弱。不單是他,好些第一次見識婉兒的士子們都不得不歎服婉兒的才智。
這倒念《孟子》都如此流利,想來這位内舍人定是學富五車之人。他們不敢再出言不遜,免得又被婉兒當衆打臉。
張說站在靠前的地方,不得不重新審視殿下身邊這位女官。放眼天下,即便是男子,如她這樣才學出衆者并不多。今日能得她點評文章,張說隻覺是莫大的幸事。
“洛陽,張說。”婉兒終是看到了他的文章,念到了他的名字。
張說不由得緊張起來,緊緊盯着婉兒的神情。
婉兒眉心舒展,笑道:“甲上!”
張說隻覺心間有朵煙花綻放開來,忍不住撫掌道:“大人識才!”
城上的武皇終是聽見婉兒給了一個高分,忍不住對裴氏道:“把張說的試卷拿來,朕想瞧瞧。”
能讓婉兒給出如此高分,這定是一篇出彩至極文章。
裴氏自城上下來,從婉兒手中接過試卷,很快便送至了武皇手中。
武皇展開試卷,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張說那手好字。她素來喜歡書法,字好,便是一個極好的印象。
她逐字讀完張說的文章,終是明白婉兒為何會把這張試卷評為甲上。
“先正其行,後修其心。”
武皇尤其喜歡這八個字,她将試卷遞給裴氏,俯視城下士子們,揚聲問道:“張說何在?”
張說聽見傳召,急忙從士子中走了出來,恭敬地跪在了應天門前,“叩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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