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定熙帝反射性地坐起身,眼裡還帶着一絲情、欲未舒。亭幽一邊系着衣帶,一邊蹲下行禮,&ldo;皇上贖罪,太後娘娘身子還未大安,少不了臣妾伺候,臣妾喚人進來伺候陛下更衣。&rdo;相對不靠譜的定熙帝而言,敬太後對亭幽的重要性是毋庸多言的,也怪不得二選其一,她毫不猶豫就選了敬太後,況這也關乎着她的聲譽,真要再行下去,宮裡隻怕又有難聽的言語流傳了。亭幽也不管定熙帝的态度,閃到屏風後整了整衣服,這才出了西梢間,抱琴已在外面等候了,替亭幽快速地抿了抿發。亭幽眼尾掃到慈甯宮的大宮女碧環,喚了她進去伺候定熙帝,自己則帶了抱琴匆匆去了敬太後的寝間。敬太後此時正靠在炕上的赤紅繡金鳳大靠枕上,見亭幽進來,面帶桃粉,眸含秋水,心下如何不了然。亭幽這身子有一最大弊端,便是承寵後總是漾着桃潤,渾身上下都籠着一層媚色,比平素還要美上三分顔色。隻是這也無疑是在告訴别人她做了什麼。不過敬太後并未有一絲言語,隻吩咐亭幽伺候她湯藥。亭幽心裡本還詫異敬太後怎麼一句話不說,她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弱點的,本想敬太後定要刺上幾句,哪知卻一句話未有。其實不過是人心換人心罷了,敬太後與亭幽也相處日久了,了解她定然不是那随時随地都想媚惑君王的輕浮之輩,況至她病後,亭幽實在用心,敬太後對她不再是早前那絲疏遠的親戚之情,而對她生出一絲子侄輩的憐愛來。且說亭幽去後,定熙帝難得地坐在炕上生了片刻氣,實在想不到她居然有這等膽量,先前還敢算計自己。與其說惱怒亭幽,不如說定熙帝更惱怒于自己。起先也不過是想逗逗這位新封的修儀,不想卻假戲真做,難以收手,偏那小女人一肚子算計,臨到最後反而給了他個大難堪,讓他如今不上不下。&ldo;皇上,奴婢碧環伺候皇上更衣。&rdo;碧環輕步走進西梢間,也不敢擡頭。敬太後身邊沒什麼庸人,大宮女青婉、碧環都是上好顔色,腰肢如柳,現如今走進來時也是風擺楊花般柔媚。其實碧環平日也衷心耿耿,隻是敬太後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看在眼裡,不由開始思索自己的去路。攀上定熙帝無疑是麻雀飛上枝頭的捷徑,何況定熙帝本就生得撩人,宮女們日常私下誰不是暗含着親近之心。好容易今日有了這等機遇,碧環如何能輕易放過。碧環行了禮,緩緩起身,走到定熙帝身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整理衣襟,眼睛瞟到那尚未完全偃旗息鼓之處時,臉由不得一紅,手緩緩向下,一雙媚眼兒忍不住飄向定熙帝。定熙帝楚恪卻霍然起身,&ldo;出去,喚王九福進來伺候。&rdo;碧環吓得臉色一白,趕緊跪在地上。&ldo;滾。&rdo;定熙帝的薄唇毫不猶豫地吐出刻薄的字來,吓得碧環瑟瑟發抖,掙紮着跑了出去。定熙帝自然是惱怒的,這些人還真當他是無道昏君了,在太後宮裡就……不過轉念一想,定熙帝又不得不承認今日是他的過錯,當然千錯萬錯,都該是那個半途而廢的女人的錯。自經曆了那日的事情後,亭幽有陣子見着定熙帝都不敢擡頭,雖然她不是那始作俑者,但自問臉皮比定熙帝是薄多了。定熙帝從那以後每日照常是要來探望敬太後的,也例行問問亭幽敬太後的身體情況,言語得體,表情正經,仿佛那日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般,根本不曾發生過。然而久了以後,亭幽便發現定熙帝還是有所不同的,如今亭幽在他眼裡哪裡像是個曾與他同床共枕&ldo;抵死纏綿&rdo;的妃嫔,那種疏離感,就是亭幽再遲鈍也體會得出來了。伺疾期間,定熙帝停了後宮的翻牌,如今敬太後的身子已好了許多,定熙帝也幾乎把宮妃的牌子都翻了個遍了,亭幽還未得沾一絲雨露。當然亭幽也大可覺得這事不急,畢竟還是敬太後的身子最重要,但奈何她體質特殊,尤渴雨露滋潤,偶爾耐不住那股子渴望,鼓起勇氣厚着臉皮對定熙帝送個秋波,對方卻毫無反應,簡直拿她當那些太監一般看。這一切仿佛那日定熙帝的急不可耐是亭幽幻想出來的一般了。好生傷人。作者有話要說:定熙帝:再看,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亭幽:(轉頭),不看就不看,稀罕啊。定熙帝:媽‐‐你看她,她居然不看我了。亭幽:(喝着下午茶)珰是我親媽。定熙帝:(笑)你不知道你親媽好男色啊?亭幽:(噴茶,怒)☆、長江後浪推前浪緊接着,亭幽的危機感越來越強,隻因這一年定熙帝的後宮又該選秀了,本早就該着手的事情,但因前些時日敬太後身體違和,這事少不得推遲了些,如今暮春已過,選秀也再拖延不過去了。先是賢妃到慈甯宮請示太後,敬太後點點頭,&ldo;早就該選了,前兩回都是你在張羅,這次少不得你要費心了,隻是這時間緊,你又要操心大皇子,這回讓敬修儀幫着你看看,你也省心些。&rdo;敬太後既然如此說,賢妃隻能應了,亭幽其實也好奇這選秀一事,所以欣然同意。選秀一事,對如今後宮的女人來說當然稱不上好事,五年一選,這回新進宮的秀女都将是十四、五歲最鮮嫩的年紀,而宮裡這些&ldo;老人&rdo;新鮮感不在,自然會覺得危機四伏了。連亭幽也不例外,她這本就沒什麼恩寵,還要面對新人笑舊人哭的局面,心裡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敬太後也時常拿擔憂的眼神看她,定熙帝對亭幽的冷熱,敬太後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任她如何明示暗示,也将這二人送不做堆,敬太後少不得要詢問亭幽的。&ldo;你是不是哪裡不小心惹皇帝不快了?&rdo;如果放在以往,定熙帝是如何也要給敬太後面子的,何況敬太後如今還在病中,但定熙帝就是連眼睛都不願往亭幽掃一掃。亭幽聽了這話,心裡一驚,但如何敢說她那是因為半路掃了定熙帝的&ldo;性、緻&rdo;,隻搖搖頭,&ldo;亭幽這些時日都在太後跟前伺候,并不曾記得有惹惱皇上。&rdo;敬太後如今精神大不如從前,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也權當是定熙帝的心如海底針一般了,反正她也甚少看清自己這位兒子。&ldo;你也放靈醒些,多關心關心皇帝,别讓那些狐媚子搶了機會,這新人就要入宮,你可再懶散不得。&rdo;亭幽回了是,不再多說,要讓她和敬太後讨論如何勾引定熙帝這事兒,實在是難為習慣裝模作樣的她了。同宮裡嫔妃極端關心選秀一事不同,定熙帝對這事兒一直不聞不問,連後宮都有半餘月不曾露面了。選秀的前幾關都結束了,如今送到賢妃和亭幽眼前的單子便是最後一關的人選了。單子上詳細注明了秀女的姓氏、家世、年齡等。按說,這一關本該是皇帝親自來面選,但定熙帝顯然沒這個打算,所以這重擔就交給了賢妃和亭幽。亭幽心裡腹诽,他也不怕都選些母夜叉進來。事實上證明亭幽的擔心是完全多餘的,于賢妃的的确确稱得上一個&ldo;賢&rdo;字。面選時,第一批五人中,各個都是容貌秀美的女子,其中一個容貌尤為出衆。雪膚花貌,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容光明豔,一副大家作派,即使面對高位嫔妃依然眼神傲然。&ldo;是蓉兒妹妹吧,這麼些年不見,可真是大變樣了,不知你可還記得我?&rdo;賢妃對那女子十分親切地笑道,不稱本宮而稱我,其态度可見一斑。喚作文蓉的女子盈盈上前一拜,&ldo;蓉兒自然記得娘娘,隻未曾想娘娘還記得蓉兒。&rdo;&ldo;今上潛邸時,妹妹可是經常到王府來玩的,皇上至今還挂念呢。&rdo;賢妃又笑道,轉頭對亭幽道,&ldo;敬修儀,這是先皇後的妹妹。&rdo;亭幽點點頭,也笑了笑。其實從名單上,亭幽早知道了,隻是也不曾想賢妃對這位文姑娘如此禮重。不能不讓人猜想先皇後在定熙帝心裡的地位,皇後薨逝多年,定熙帝也不提立後,而宮裡老人也傳言帝後感情甚笃,總難免讓人多想。這位文蓉文姑娘自然是要留牌子的。接下來的秀女裡,但凡容貌過人或才華過人之人,賢妃都不曾刁難,全留了牌子,絲毫不擔心這些女子進宮會分薄她的恩寵,或威脅到大皇子的地位。亭幽自問,有好幾個新入選秀女的容貌,連她看了都有危機感,真不曾想賢妃如此大方賢德。而至于亭幽,那真真是來打醬油的,留與不留她說了不算,但最後結果定熙帝滿意不滿意,她卻還要分擔責任。不過想來定熙帝是定然會滿意的。這次共留下了三十四名秀女,單子呈到定熙帝跟前時,不想他貴人大筆一劃,後面二十七名都除了名。要說有喜好因素在内,亭幽覺得不太可能,那單子她是記得的,除名的都是連着的,想來是定熙帝此次并未曾打算廣納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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