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莊顔收好了帖子回了自己院子,又差人去常喜堂報了平安便看書去了。達成心意的龐緻心裡松快許多,莊顔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手上的東西該如何用,他隻等着下次再見就是了。莊家大房的人敢那樣欺負他的夫人,還在背後打聽他的行蹤,龐緻以牙還牙的性子,豈會容霍三娘母女倆快活?忠勇侯方家的花會隻是為了讓大家知道,莊家還有這麼一位清麗可人的小姐,他真正請來做媒的人,是涼國公陳家。他暗自承諾過的,這一世,定叫莊顔風風光光出嫁,任誰也不敢小瞧了她。費心費力采撷佳人芳心,一則是因為愛,二則是因為愧疚。她花十年的時間打動他的心,他也願意花足夠的時間打動她的心。晚間,莊顔在常喜堂吃完了飯坐在東次間裡,窗外的亮光就快殆盡。莊守義從書房踱步進來,黃氏命人點起了蠟燭。莊顔起身喊了一聲爹,莊守義應了一聲。她見父親有話和母親說,便主動要回去。不等她走遠,東次間内傳來父母親的交談聲,莊守義先說:“崔大人已經跟他夫人提過過這件事了。”不安地絞着帕子,莊顔深深地低下頭放慢了腳步。黃氏帶笑問:“他家請沒請媒人?崔夫人什麼時候能來做客?”這是打算要兩家相互相看了。莊顔聽着母親心急又開心的聲音,莫名有些焦急。崔博文對她來說隻是個陌生人,她不想嫁啊。此時此刻,腦子裡浮現的是平南侯那張俊朗的容顔。丫鬟給莊守義倒了杯熱茶,他端起五彩茶杯輕啜一口,“還沒有。”莊顔出了常喜堂,心想該如何跟母親說她的心事。若是被父親知道了,是否會責怪于她?她知道在莊守義心裡,名聲第一,婚事第二,若是名聲沒有了,婚事不作也罷。回到碧泉居,她在石子甬道上徘徊來去,眉頭時蹙時展。深思熟慮良久,看來還得快些抓住平南侯的心無形地催他主動急着與她定親才行。至于見崔博文母親的事,看能不能延後,或是能讓父親主動推辭最好。收起心事,莊顔沐浴完便睡了。這一夜她仍舊睡的不沉,腦子裡全是白天和他相見的細節,仿佛兩人緣分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着兩人向前走。跌到坑裡的小舅、飛出去的甜哥兒、忠勇侯家的請帖……龐緻每晚都等她睡了才離去,和前世一樣,若不看着她入眠,他也整夜難眠。也虧得這身功夫,普通宅院任他來去,否則還不能日日和莊顔相見。龐緻想起幼時獨自待在寺廟裡的幾年,雖孤獨痛苦,但如今有用武之地,并不後悔曾經吃了那麼多的苦。第二次早晨,莊顔是被熱醒的。屋裡的冰塊融化殆盡,守夜的丫鬟閉眼打着盹,若是戳一下,就要摔倒了似的。莊顔喊了人進來,伺候的丫鬟被驚醒,打了一個機靈,忙跑出去打水。坐在橢圓海棠外緣銅鏡前,莊顔任由蘭兒替她梳着頭發,輕柔油亮的長發散在肩上、耳邊,明亮的日光下黑白相映,就像名家常作的工筆畫一樣。蓮兒穿了件玫紅褙子,粉羅裙,站在一旁笑眯眯道:“小姐,您真好看。”攬鏡自照,莊顔側了側臉,把自己打量了個遍,她好看嗎?好不好看得看和誰比,和莊靜比,她自然好看。“小姐,以前跟你一塊兒去徐家老太太壽宴的是時候奴婢仔細看過,沒一個比您長好看,一個都沒有。”蓮兒言語間有些驕傲。想起前年徐太太壽宴的時候,莊顔很有自知之明地嗤笑道:“那都是哪一年的事了?女大十八變,沒準人家現在各個都出落地你認不出來了。”蓮兒嘟哝道:“那倒也是……”她家小姐不就是這樣麼,小時候隻是長的雪白可愛,沒想到十二三歲抽條子的時候一下子出落地沉魚落雁,因這兩年少有外出,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莊顔在單層四格紅綢底的南榆木首飾盒裡挑揀了一對銀丁香,垂眸道:“徐大人官居五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京城裡比他家老太太精貴的人多了去了,那些真正嬌養出來的美人兒,咱們根本就見不着……”井底之蛙,才如此自滿自足。蓮兒不說話了,反正她家小姐想的總是比她多。想來這便是天生的小姐命,和丫鬟終究是不一樣的。蘭兒不聲不響地替莊顔梳了挑心髻,飾以翡翠珠花銀簪,垂着些剔透的玉珠,傾側腦袋,珠玉擺動,像是從玉盤裡彈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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