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劉老伯仰起頭,看了看屋頂。
“想聽……”趙可鹽跟随着劉老伯,目光朝屋頂瞄去。
這一瞄不打緊,他的一對眼珠子直接給吊在屋頂上了。
屋頂上有磷火閃爍,白色帶藍綠色,隐隐約約的燃燒着。
這樣的磷火,趙可鹽在亂墳崗見到過。
這是磷化氫燃燒時的火焰。
也是磷與水,或者堿作用時,産生磷化氫和少量的五氧化二磷,無色而自燃的氣體。
這是人和動物的屍體腐爛時,分解出的磷化氫自燃。
夜間,野外看見的白色帶藍綠色的火焰,就是磷火。
老屋裡出現這樣的磷火,不免讓人心生恐懼。
難道說,劉老伯的屋子裡藏有動物屍體?
或者人屍?
如果是動物屍體,趙可鹽還能接受。
人類本身就是食肉動物,蠶食動物屍體,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是人屍,就未免恐懼了。
趙可鹽環顧左右,也沒有在老屋發現一把打獵的獵槍,或者任意一個捕捉動物的器械。
也就是說,屋頂的磷火多數是人屍自燃的結果。
“不用說,聰明如你,你也看見屋頂的磷火了!”劉老伯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須,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劉老伯,你不會是食屍族吧?”趙可鹽最擔心的事情,終于從嘴裡說了出來。
“同道中人!”劉老伯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穿越屋頂的磷火,直沖雲霄。
“誰和你同道中人?”趙可鹽心裡犯了嘀咕,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所謂的同道中人,就是走相同的道路,能在一起出謀劃策,可以共事。
按照劉老伯的意思,趙可鹽最大限度理解的範圍,就是自己如果想要在川國活下去,就必須與他同流合污,走食屍族的道路。
這條路太駭人了。
吃動物屍體,他不怕。
吃屍骨,他還真的沒有過。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我不勉強你,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随時可以離開這裡!”劉老伯冷冷地看着趙可鹽,目光裡透着寒氣。
劉老伯的胃口很重,他早就習慣了惡劣的生存環境,并且樂此不疲。
“不是,劉老伯……”趙可鹽說話的聲音帶着顫抖。
他很矛盾,既想活着,又想逃避食屍族。
“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萬能的人類屍骨,一切與亡靈有關的事物,請帶給我無窮無盡的力量,讓我戰無不勝!”劉老伯自言自語,大聲高呼。
他的瘋狂,他的迷戀,他的執着,完全代表了一種精神。
趙可鹽看着劉老伯沉迷的狀态,不由自主地仰視着屋頂的磷火,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深。
他沒有想到,為了繼續活下去,劉老伯已經活成了魔鬼的樣子。
想必,劉老伯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不然的話,一個活生生的人,獨自生活在荒山野嶺中。
與猛獸為伴,與屍骨作友。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也不是一般人的境界。
“劉老伯,你剛才說,你是前朝郎中,皇家禦醫……後生趙可鹽想知道,劉老伯和當今聖人有沒有聯系?”趙可鹽對劉老伯的身世,突然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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