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着,便到了府衙,馬車停了下來,黃龍在外面道:“大人,到了。”顧九思點了點頭,起身道:“我先去辦事兒,晚上回家。”柳玉茹應了一聲,心裡還琢磨着,顧九思下了馬車,片刻後,他突然回頭,掀了簾子,露出帶着明亮笑容的臉,柔聲道:“記得想我。”柳玉茹愣了愣,顧九思放下簾子,她聽得外面人叫顧九思的名字,顧九思應了一聲,疾步跑去。柳玉茹卷起車簾,看見顧九思的背影,他穿着藍色的官袍,看上去似乎比記憶中又高了些,少年氣中夾雜了些許說不清的沉穩,柳玉茹靜靜瞧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眼前,她還望了許久,直到印紅喚了她的名字,她才想起來——哦,該走了。放下簾子後,柳玉茹琢磨着,怎麼就看一個人背影都能看呆了呢?她心中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便從邊上拿了芸芸做的銷售記錄來,細細盤算着,花容冬季又該推出些什麼新奇東西。她一面琢磨着,一面到了店裡。花容依舊是平日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芸芸将她和專門負責調配胭脂香膏等産品的師傅聊後的結果和柳玉茹說了,随後同柳玉茹道:“這些時日,有許多外地客商慕名而來,到我們這兒拿貨,他們拿貨的數量都很大。”“我知道。”柳玉茹點頭道,“賣到其他地方的吧。”“昨個兒我遇到一個從揚州過來的,”芸芸斟酌着開口,聽見“揚州”二字,柳玉茹手上動作頓了頓,她擡眼看向芸芸,芸芸猶豫着出聲,“他同我說,他是替他娘子來買,揚州那邊,咱們的貨價格要翻三倍有餘不說,還有人僞造仿冒。”柳玉茹皺起眉頭。她一直打探着揚州的消息,知曉近些日子,揚州已經是平穩了。王善泉将揚州局面攪了個翻天覆地,過去的首富顧家倒了,與王家結怨的許多家也都是花錢買命,苟延殘喘。然而揚州商貿發達,生意總是要做的,日子總是要過的,有人倒下,自然有人起來,于是一時之間湧現了許多新貴,這些人大多與王善泉有瓜葛,或是親眷,或是朋友,或是狗腿,總之如今揚州,已是王家天下。柳玉茹沉默片刻,終于道:“你同給我說這些,你是如何想?”“我想着,”芸芸小心翼翼道,“咱們賺錢是小,但若讓人砸了招牌,始終不好。夫人就算現在無力開店過去,也得想個辦法,讓人有法子從一個确定的渠道買到咱們的貨。”柳玉茹聽着芸芸的話,點頭道:“你說得極是。”說着,她想了想:“你讓我想想。”這樣一想,就想到了夜裡,柳玉茹其實明白,要讓人有确定渠道買到花容的貨,要麼就是她把店開過去,要麼就是她指定一個商家,隻讓對方賣。讓她将店開到揚州,那是不可能的,一旦開到揚州,勢必就要時常過去打理,時日長了,難保王善泉不發現。若是指定一個商家,指定誰,怎麼做,都是需要看過商議的,那也意味着,她必須去一趟揚州。如今再去揚州,自然和當初逃難時不大一樣了。一路從官道讓護衛保護着過去,安全問題倒也不是大事兒,隻是……柳玉茹猶豫着,她終究隻是一個女子,這樣獨身一人四處闖蕩,始終還是太過出格。她不知道顧九思心裡怎麼想,更不知道江柔會如何想。但事情挂在了她心上,到家裡時,她還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顧九思瞧見了,以為她是累了,自告奮勇要給她卸發。柳玉茹頭上的發飾不多,但顧九思怕扯着她,下手又細又慢,他一面拆卸着柳玉茹頭上的發簪,一面随意和她聊着天道:“我今日想了,這三十萬石糧食,還是要去外面買才合适。咱們增發一批買糧食的幽州債,我再組織個商隊,去産糧多的地方買這三十萬石。”“你打算去哪兒買?”柳玉茹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快了起來。顧九思沉默了片刻,他握着柳玉茹的頭發,垂下眼眸,許久後,他沉着語氣,開口道:“揚州。”柳玉茹聽着這話,愣在原地。顧九思見她愣住,以為她是想起往事,他伸出手,将人攬在懷裡,從背後抱着她道:“玉茹,你别難過。”他出聲道:“咱們總會回去的。”“我有什麼可難過的?”柳玉茹回了神,苦笑了一下道:“我娘已經在這兒了,我爹……命當如何,就如何,我也沒什麼牽挂。”“該帶來的,能帶來的,我都帶來了,”柳玉茹垂下眼眸,“剩下的,本也是該舍棄的。隻要你在,揚州望都東都,哪兒都去得,也沒什麼一定要回去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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