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牆皮早已脫落,牆上凹凸不平,依稀還可以看到有不少黃泥巴填補的痕迹。
飽受摧殘的木窗雖然還堅挺在崗位上,可是上面的窗紙早就已經糊了,為了擋住冬日的寒風,就用稻草編成的草席子給緊緊的堵住。
這樣一來雖然擋住了寒風,可是屋子裡就顯得更昏暗了。
草席挂在窗戶上,不知是被小動物在上面安了小家,還是怎麼的,上面布滿了各種不知名的黑點。
除此之外,在窗戶一邊的牆壁上,居然有着水流過發黑發青的痕迹,順着擡頭往上看,可以看到有着三兩根看着黑黃的茅草垂下來,上面還挂着殘破幾不可見的蜘蛛網,顫顫巍巍的。
這些稻草應該是拿來補屋頂的破洞的,時間久了,就掉了一些下來。
房子正中央擺着一個破舊的銅火爐,火爐裡還有火星在閃爍,時不時發出“啪”的一聲。
圍在火爐兩邊的,是兩排長長的火炕,火炕上面鋪着薄薄一層稻草,上面睡滿了孩子。
粗略一看,有不下二十個,看着都像是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因為天氣冷,被子又薄又小的,有些因為久不見陽光,已經不保暖了。
孩子們隻好縮成一團,又抱在一起,靠着體溫就這樣半睡半醒的睡着。
聽到動靜,有兩個比較大的孩子擡起頭看了一眼門口,其中一個小女孩見到是陌生人,下意識“啊!”了一聲,就坐了起來。
好在因為怕打擾到弟弟妹妹們休息,她的聲音并不大。
何嬷嬷走進來,見小女孩看過來,便樂呵呵的道,“大丫醒啦!”說着,她彎身,撿起一根木棍子,捅了捅還冒着火星的火爐。
很快,埋在底下還冒着紅光的炭火被她挑出來,給四處漏風的房子傳遞着微弱的熱量。
“醒了!”大丫點了點頭,怯怯的瞄了一眼洛思雲,掀開身上的被子,快速穿上洗得顔色已經褪去,大腳趾處還破了個洞的繡花鞋,哒哒哒的跑向她,将她手裡的木棍接過,“讓大丫來!”
“好,乖孩子!”見她如此,何嬷嬷順勢将木棍給她,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随口贊了一句,就轉身看向洛思雲。
招呼道,“洛小姐,進來坐!”說着,
想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懊惱的道,“唉呀,我這記性,都忘了給你找凳子了,讓小姐見笑了!”說着,轉身就要找凳子。
“凳子放哪裡了來着?”她嘀咕着,她來了,眼睛本就昏花了,在昏暗的屋裡就更看不清了。
好在大丫聽到了,連忙道,“凳子在這!”說着,“哒哒哒”的就将放在炕邊的矮方凳給拿了過來,放到她手上。
摸着凳子,她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又誇了一句,“好孩子!”
将凳子放在火爐邊,然後看向洛思雲,“小姐請坐,這裡條件有限,還請咳咳咳……”不知是屋裡太悶還是怎麼的,他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洛思雲搖了搖頭,“沒事!”說着,阻止住想要在凳子上墊手帕的綠梅,絲毫不在意的坐了下來。
見她如此不見外,何嬷嬷呵呵一笑,臉上的皺紋褶成一朵話似的,讓人看着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
就在這時,劉媽走了進來,看到屋裡殘破昏暗的樣子,下意識擰了擰眉,卻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洛思雲身邊,低聲道,“姑娘,馬車停好了,淮山讓奴婢來問一下,那些東西,要不要放下來!”
洛思雲點頭,“讓淮山都把你下來吧!”
想了想,又道,“先搬那些衣物被褥這些來,至于米面……等一會再說!”
“是!”劉媽點頭,又走了出去。
洛思雲笑,道,“嬷嬷,我今天帶了好一些東西過來,護衛已經在搬了,你看這要放哪裡?”
說着,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醒了,默默坐了起來的孩子們,繼續道,“有好些都是想要送給孩子們的衣服鞋襪,這上身的東西,也不知道買沒買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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