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近的呼吸裹着白霧在彼此間流竄,她自動去尋找他臉頰上那兩片微微張開的溫暖熱源,試探性地靠近,貼吻,輕舔,再退開。“這樣就夠了嗎?”他低首戲谑地調侃她。不待她有反應,他單手扣上她的後腦勺,熱燙的舌将她的唇縫探開,張口牢牢含住她說可愛話的嘴,輾轉,吮吸,仿佛想要攝取還能讓他支撐下去的能量。他蠻橫地将她一把抱起,擡腳踹開府門,貼在她胸口的呼吸有些微喘:“說了那樣的話,你應該沒指望我今夜會放你走吧,嗯?”“唔!”“答應得很大聲,是不是被人灌藥了,又想拿我當解藥?”他故意開她的玩笑。“才沒有。”“真的沒有?”“真的呀。”“證據呢?”“……我有穿那個……”“哪個?”“你送我的肚兜哒!”“……”“不要在大門口脫别人的衣服呀!”他不滿地眨眼。“到……到屋子裡,給……給你檢查。”女子無德便是才,沒什麼好害羞的。火眼金睛開始光芒四射。他等不及熄燈吹燭,他等不及扯下幔帳,讨好他的肚兜比不上她本身讨喜,早早被他踹下床去,他拉着她陪自己胡鬧,沉淪,上不了岸。再睜眼,沉淪後的餍足好席卷着他,他正想轉身換個舒服的姿勢。可身上被壓着一塊好重的豆腐,他忍不住停下翻身的動作。她趴睡在他的胸膛上。“陪睡”的功夫何其一流!拉着他作“陪”,“睡”得不省人事,睡相奇差,嘴兒扁鼓着,醜醜的睡臉讓他哭笑不得,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在他胸口流了一攤口水玷污他曼妙的肉體。他歪着腦袋貼近她的鼻梁,親昵地蹭了蹭,想起之前被她咬痛的耳朵,懲罰性地張口咬住她光裸的肩頭,輕輕地磨吻着。她不堪受擾,一把拍開他多事的手,身子一轉,滾下他的胸膛。這個重量,這個溫度,還有那些在他耳邊呢喃的沁人心扉的話。說什麼要找人代替她,這一刻變成了最可笑的天方夜譚,他要到哪裡去找人代替她?她根本早就肆無忌憚地擠占了他心口重要的位置。他抽不開身,趕不走她,更趕不走對她莫名其妙的依賴。如果有人對你來說獨一無二,那到底有多危險?這塊白透晶瑩的豆腐,會嫌他髒嗎?“我想把你藏起來。”“我想你老實地窩在我身邊。”“我像每天回家就聽到你對我說,要吃飯,要洗澡,還是……要我?”撐着下巴悶悶不眠地對糊塗的女人說情話,這幅丢臉的模樣根本不像他。他這是怎麼了?看着被自己折騰了整夜、累得呼呼熟睡的女人,他嗤笑了一聲,打定了主意。他下床起身,替她蓋好被子,出門進宮。“狗腿我不當了,你換别人好了。”這是他對高位上的太皇太後撂下的第一句話。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眉頭挑了挑,徐徐說道:“你想告病?稱假?還是因為我沒辦了梁太傅,你懷恨在心,在同我鬧脾氣?”“我想把我的女人要回來。”“我要她老實地待在我身邊,隻準伺候我一個人。”“還有……我打算要隻小猴子。”他每一句話都讓太皇太後動了動眉頭,知道最後一句說完,他無所畏懼地擡眸直視她,她才幽幽地開了口:“你的意思是,你要破壞和哀家的約定?”“是。”“……”“您不用擔心我會外戚專權,也不用擔心我有了子嗣會對朝廷有二心。咱們兩訖吧。”“荒唐!你現在是要同哀家算賬嗎?”她終是再也坐不住,一手拍在龍書案上。朝中事務,台面上的台面下的借由他處理,他幾乎可以說是她從小培養起來的輔政專臣,之前隻是對他小有懲治,他竟想撂挑子不幹了!“你當年是如何跪在哀家面前求哀家庇護你的?”“我要掌權,我要那家夥的爵位,我要在齊家立足,我要每個人都對我畢恭畢敬,點頭哈腰。”“哼,你倒是還記得,那你的雄心壯志呢?你要扳倒你爹的年頭呢?他韬光養晦那麼多年,是不是還如當年一般隻要一個女人就把你整倒?還是你已忘了當年他如何趁你年幼不解男女之事,讓自己的侍妾羞辱你的?”他心一沉,似被勾起了惡心的記憶,喉頭湧出一陣吐意。“當年若非哀家一力保你護你,你早已被你爹潑上髒水趕出了齊家!你以為你這個齊家世子、九千歲是誰給你的?”厲聲過後,她的音量放柔,帶着勸慰說道,“笙兒,你爹從沒打算把他的爵位給你,你不清楚嗎?他隻當你是他兒子繼承爵位的絆腳石,為了踢開你這塊絆腳石,他無所不用其極。那個女人若是知道了你十二歲被親爹的侍妾誘奸的事,該如何看你呢?嫌你髒?奇怪,還是惡心?”“……”他還記得她曾問過的問題。“你……也是這樣對姐夫的侍妾的嗎?”他不敢讓她知道真相,不敢面對她那時的表情,那份不解伴着斥責,不認同地看進他的心裡去。讓她認為他輕佻放浪,總好過知曉裡頭的肮髒;讓她誤會他無恥下流,總好過看透壓在他心裡的傷口。他的親爹就是如此對待他的。在那個府裡,他誰都要防,不能不防。隻因他的生母不是他爹最愛的女人。愛是個什麼鬼東西?能讓人偏執下作到如此地步?隻讓他巴不得敬而遠之。女人這種東西,也是玩玩就好吧。他受夠了軟弱無能、任人擺布、被人設計的日子,隻要能呼風喚雨當他的九千歲,什麼娶妻生子都跟他沒關系。他當初是這麼想的,如今為什麼沒辦法繼續這樣想下去?因為,那塊豆腐有夠無理取鬧。不要小猴子,她會同他一哭二鬧,不好好看住她,她會四處亂跑,被人欺負。她對誰都說“好好好”,卻獨獨對他不停地搖頭、耍賴、吐舌頭。她忍耐過他的壞脾氣、他的猜忌、疑心和好多過分的話語,她半夜為他留過飯,也說過要放棄,咬過他的耳朵,可最後又被幾句話送回了他的身邊。她說過,她喜歡他,就算他嫌她麻煩。她的确是個麻煩,麻煩他為她想東想西顧前慮後,麻煩他如此在乎她的想法看法,麻煩他亂了自己的全部規劃。他本該風流成性,放浪形骸,裝出大男人的樣子給他親爹看。他猶記得那老家夥淡笑諷刺的嘴臉,輕輕對他說:“犬兒,玩弄陰謀權術我是沒興趣,但你——是沒才能。”他不想被那渾蛋看扁,他指着那家夥的鼻子告訴他,那個肮髒的女人對他毫無影響,他不記得那夜暗透的影子,糾纏住他身體如藤蔓的頭發,令人作嘔的喘息,令人發指的豔紅色的長指甲,他甚至不記得她姓甚名誰,他是男人,才不在乎清白那一套,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從此以後,他小心戒備王府内的每個女人,甚至杯弓蛇影地安排了兩名小侍童在他身邊,從日常穿衣到上床而眠都見不得有女人的身影。他以為那渾蛋的陷害對自己來說不痛不癢,不堪一擊,不過是落個忘倫背德、不知廉恥的罪名而已,他不在乎。可他隻一句話就輕易地将他壓在五指山下,永世不得翻身——“小姨子若是知道了你的醜事,表情一定很精彩吧?”滿床的猴子味,讓唐三好賴床甚久,她蹭着枕頭不肯起床,直到一道聲音将她從床上拎了下來。“三丫頭,你還要賴床到什麼時候?”唐雙彩的聲音讓她倒抽了口涼氣,第一反應是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無所遁形。她幾乎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撈起遮身的被子就往床鋪裡縮。“姐……姐,我……我跟他……我們……”唐雙彩見她這副慌張的樣子,也不責備,竟是“撲哧”笑出聲來:“做都做了,這會子才怕被人捉奸在床,會不會太遲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那位世子爺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捉奸在床了,王爺都習慣了,隻希望你也能習慣才好。”刺耳的話讓唐三好皺了皺眉。“咱們世子爺的壞習慣總也改不了。來,下床穿衣,同姐姐回去。”“回……回哪兒去?”“回哪兒去?當然是白公子府上,三丫頭,你忘了太皇太後已把你賜給人家了嗎?”“我不要,我不回那裡去。”“呵,這話聽來新鮮,原來三丫頭也會說不字呐。乖,好好聽姐姐的話,回到白公子那兒去,咱們世子爺的人緣傷透,氣數也盡了。王爺已有心思把爵位另傳白公子,太皇太後不再倚仗他,既然沒有權貴,你跟着他又有什麼好處?”唐雙彩輕扯下唐三好抱在手裡的被子,理了理她挂在紅腫唇角的亂發,替她披上衣裳:“王爺說了,那個髒透了的廢物配不上三丫頭,咱們不必屈就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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