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仁坐在值房裡,打開包裹仔細的查看着從大同發過來的驿件,有妻子慧娴送來的棉衣棉鞋,也有母親送來的大棗和柿餅,上面放着一封家信。打開信封,妻子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
景仁如面:
家裡諸事鹹安,父臂傷已愈,弟妹陶然安适,整日遊蕩于後院溪水花園,荷葉凋殘,曲水薄冰,良多趣味。
上灣工廠生産順遂,諸種鋼管已生産頗多,“王水”也有三百來罐,都埋藏妥當,天降大雪,為防凍裂陶罐,上蓋沙土和草簾,安全無虞。新式火铳已生産60多枝,皆藏于保險櫃内,隻是老吳制作的銅帽已有幾千個,不知用途,是否繼續制作?
幾天前周同知派人接洽,欲購買已鑄成鐵錠,是否答應,予售多少?望來信周知。
令新春将至,合家團圓,不知何時歸來,隐隐期盼,不勝心念涕泣。
期盼
安康
知名不具
劉景仁撫摸着宣紙上那幾滴清晰的淚痕,想到妻子娴靜的雙眼,心中充滿了溫情。
年假将至,歸家之心急如星火,隻是密雲的礦藏勘探還沒有着落,西山焦炭廠的選址也沒有頭緒,新春将到,還要拜訪幾位上官和同僚,他想到諸般事宜,沉思了一會兒,靜下心來,開始給妻子寫回信。
夕陽的餘輝靜靜灑在慈慶宮前的漢白玉雕龍柱上,沿着镂空雕刻着飛鳳和金龍的木門望進去,粗大的明柱和鬥拱下面,隔着帷幕,是棗紅色精雕細琢的跋步床,床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靜靜的坐着。
徽媞手掌和膝蓋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傷口生出的麻癢常常提醒她,想起那個特殊的傍晚和那個特殊的人。
那是一個多麼英俊的人,那轉過頭來吃驚的瞬間的明亮的眼睛,那貼在身上的溫暖柔和,那像對待親人一樣的柔聲呵護,那慌急地查看,都使她感到一種久違的關愛和親近,那像哥哥又不像哥哥的感情,又使她感到一種久違的陌生和懷戀。
她一會兒想着想着彎起嘴角,一會兒又惱着惱着皺起眉頭。
那是一個多麼膽大的人,他明明看到自己兩馬拉的車駕,也看到車頭牡丹纏枝的圖案,他不知道那是公主級别才有的車駕嗎?他竟敢、他竟敢摸自己的臉,他還、他還,她羞得快要說不出口,他竟那麼自然地抱着自己的屁股,就像抱一個孩子或者“妻子”,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他惱着惱着就惱恨起自己來。自己怎麼就飛過去和他撞到一塊,怎麼不馬上起身離開?怎麼能乖乖的讓他抱着自己,又怎麼能乖乖的聽話喝藥。自己中邪了嗎?
後軍都督府的,還姓劉,我記住你了。
後軍都督府都督蕭臣,是靖難功臣安國候蕭景之後,世居于大石雍坊的絨線胡同,隔着一條街就是紫禁城。他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眯着眼睛,靜靜的享受冬天的暖陽,一想到英國公張維賢,他就恨得牙根癢癢,宣府大同一線這麼多營兵,偏偏讓大同鎮篩選屯兵援助遼東,這不是讓自己出醜嗎?薩爾浒之戰大敗關我什麼事?那是楊鍊都督此事,他被逮捕下獄,卻讓自己吃挂落。唉,誰讓皇上對自己生分了呢,要擱以前,哪一次不是前軍打先鋒,後軍得好處,誰不知道後軍才是皇家親軍呢?
“世祿哥哥,你把書給我!”院子裡傳來蕭世妍惶急的叫聲。“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飛快的從前院跑來,蕭世祿從籬笆架後面閃出來,飛快的從中院石桌前跑過,看見父親坐在這裡,猛然打了一個趔趄,站住了。後面飛速追趕的蕭世妍沒刹住腳,一下撞在哥哥身上,也趕緊低下頭站着。
“大天白日的跑什麼跑?”蕭都督正煩着呢,看到一對兒女也不省心,怒道。
“妹妹在看····”世祿剛要打小報告,“你敢胡說!”妹妹立刻截斷他的話。
“你看你,一個女孩子穿的像什麼?”蕭臣望着眼前的寶貝女兒,上身穿着寶藍色皮夾,下身穿寶藍色繡花闊腿褲,頭戴寶藍色護耳帽,帽額綴着鵝紅寶石,全身作男子打扮,他又氣又惱又好笑。
偏生女兒作男裝打扮,倒比女子更俊俏些。
“聽說徽媞受傷了,我要去看她,哥哥拿着我送給徽媞的禮物不給我!”世妍首先告起狀來。
“她、她她···”世祿看到父親就害怕,嗫喏着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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