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提醒嘉良快跑,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嘶吼,嗓子裡都仿佛堵着東西,一絲聲音都無法透出。不,怎麼會這樣,嘉良!!洛毅森急急的青筋直冒,拼命掙紮着束縛着他的力量。忽然,一種冰涼的觸感在臉上輕輕劃過,那股力量瞬間消失,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男人的臉上仍不見任何表情,他的手剛剛從洛毅森的臉上收回去。指尖的冰涼擦過濕熱的皮膚,引起一陣輕微的戰栗。洛毅森有些氣喘,抹了把臉上的汗,漠然地瞧着男人。男人對洛毅森的刻意疏離毫不在意,他指了指地鐵門,說:“到站了。”這時候,洛毅森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夢。雜亂的噩夢在記憶中消失的幹幹淨淨,徒留下焦躁的心情。洛毅森起身走出車廂,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也走出來。洛毅森很禮貌地問:“你要去哪?出口不一樣。”“金穗大廈。”得,又是同一個地方。洛毅森沒再廢話,對男人擺擺手,示意他跟上自己。☆、02一段漫長的路在腳下越來越短,不知不覺的,洛毅森不自在起來。很陌生的,讓他厭煩的感覺如影随形。或許是因為從緊張的任務中跳到安靜的地鐵站裡,多少有些不适應了。他索性停了下來,轉回身看着男人,說:“你能不能走在我旁邊,或者是前面?”男人高大的身體略頓了頓,深邃的眼神打量着洛毅森,“為什麼?”他不想說因為職業習慣,那樣說男人一定會問他是什麼職業。緊跟着就像一生二、二生三那樣繁衍出諸多問題。太麻煩了。洛毅森禮貌地笑了笑,并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男人毫不猶豫地走上去,跟他肩并肩。不管怎麼說,這要比剛才舒服多了。洛毅森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怪人,他隻是在某些時候稍微敏感一些。兩個人默默無語地走出地鐵口。洛毅森指着馬路盡頭說那邊就是金穗大廈。言下之意,您老自己過去吧。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遠處的金穗大廈,忽然問道:“你膽子大不大?”聞言,洛毅森忍不住笑了,“先生,這一片兒治安很好。況且,你是個男人,走夜路應該不會怕吧?”男人扭頭看着禁不住笑出來的洛毅森。從容地掏出煙盒,抽了一根咬在嘴裡。打火照亮了男人的面部五官,深邃如墨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硬朗凜然、剛陽鼓蕩。洛毅森讪讪地笑了笑,“先生,現在很晚了,你還是趕緊走吧。”男人悠閑地抽了口煙,說:“祝你好運。”大哥,你能不能别用念訃告的口氣說這四個字。洛毅森從牙縫裡擠出來謝謝兩個字,毫不猶豫地扭頭走了。男人瞧了他的背影片刻,也扭頭走了。事實上,洛毅森也該跟男人一起走的,但是他不喜歡這樣。打從心裡不喜歡。他快行了一段路,在一家超市買了宵夜,打算跟嘉良一邊談一邊吃。拎着東西出來,站在門口給嘉良打電話。打了三四次,電話裡始終傳來“您呼叫的号碼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洛毅森咂咂舌,嘀咕着,“這小子幹嘛呢?”此刻的時間是:8月20日,晚23:55。嘉良走在無人的小路上,忽明忽暗的路燈映照在地面上就像一條蛇蛻,蜿蜒曲曲。一陣疾風吹過,道路兩旁的樹木沙沙搖曳,像極了綠衣舞妖精,扭擺着纖腰,舞着玉臂。呼哧……呼哧……呼哧……低沉渾厚的古怪聲音忽然襲來,嘉良猛地轉回頭,看到的隻有搖曳的樹木和昏黃的光影。呼哧……呼哧……呼哧……陰冷的汗濕順着脊梁骨爬上他的腦袋,看着剛剛走過的小路,似有什麼東西蟄伏在看不到的黑暗中,窺伺着。又來了!又來了!忽然,什麼東西在後面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右肩,緊繃的恐懼神經在瞬間崩斷,寂靜的夜裡,響起嘹亮的驚叫聲。“你别叫的跟個女人似的行不行?”洛毅森捂着耳朵,安撫被驚吓到的嘉良。嘉良心有餘悸地看着洛毅森,安定了許多。然而,剛才那種恐怖的感覺還在心裡盤踞着,他又回了頭。“看什麼呢?”洛毅森好奇地問。“等,等會再說。”言罷,他推着洛毅森朝着馬路對面的金穗大廈走去,“咱倆不是說好十一點見面麼?這都快十二點了,你怎麼才來?”“加班呗。”洛毅森打着哈欠,貌似有些無聊,“今天有個特别重要的抓捕任務,我是請了假才來。”說着話的時候,他瞥了眼嘉良,“還是覺得有人跟蹤你?”嘉良心情不好,打開了樓門,隻說:“我收拾收拾就回家,到家再跟你仔細說說。”就這樣,二人走進了工作室。嘉良推開錄音室的門,直接貼着牆又打開了通往配音室的小門,還沒進去的時候,轉回頭告訴洛毅森:“你稍我等幾分鐘,我進去收拾收拾。”忙了一天的洛毅森非常疲憊,他坐在工作台前的轉椅上懶洋洋的。透過面前半面牆的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在配音間昏暗的光線下忙碌着的嘉良,心說,這個大學時期人稱嘉大膽的小子也知道害怕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子的性格是古怪了些,經常得罪人。這一次,或許真的有什麼問題。等嘉良收拾完了,得好好問問。精神與體力成了正負對比。洛毅森為嘉良擔心的這點功夫裡困意再度來襲,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忽然,室内的燈光啪啪閃爍起來,黑與亮急促交替,就像舞台上的頻閃器,刺激着視網膜。到了這個時間,影音工作室裡隻有嘉良還在工作,應該不會出現偷電的現象吧?洛毅森納悶地走到牆邊關掉室燈,一瞬間整個錄音室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中。他沒有駐足,借着配音室的餘光往工作台走,隐約中……呼哧……呼哧……呼哧……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讓他頭皮發炸,手腳冰涼,他的一半身子映在微弱的月光中,另一半被黑暗吞沒。耳聞猶如猛獸般的呼吸聲,雙腿像灌鉛似的沉重。呼哧……呼哧……呼哧……周遭陷入詭異的安靜,他的本能意識到了危險,大喊着“嘉良,出來!”洛毅森慌亂的朝着小門摸去,一道白光猛的在他眼前炸開,瞬時間,世界變的一片亮白。這亮白如猛獸之口,席卷而來吞了他的視覺。在幾乎刺瞎眼睛的亮白中他什麼都看不到,而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的脖子發硬,左右顧盼的時候發出嘎嘎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嚼碎了一樣。他繼續大喊着:“嘉良,嘉良!”“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吓得洛毅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閉着眼睛以适應光線。亮白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的光斑,漸漸成形……11月21日淩晨00:40羅海峰帶着人沖進了一樓的案發現場,第一眼看到洛毅森臉色慘白地坐在走廊,不禁心中一緊。洛毅森是他手下的猛将,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被搞成這樣了?轉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疾奔過去,低喝:“起來!”“隊長。”洛毅森擡起頭,臉上盡是懊悔。羅海峰一看他這樣更是惱火,大聲罵道:“你請假就是給我找麻煩的?起來!”說着,抓住洛毅森的胳膊,這才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發抖。羅海峰有些後悔沒問清情況就随便罵人,他蹲下身子,細看洛毅森的臉色,“冷靜點,說說裡面的死者是誰?你都看到了什麼?”在羅海峰和洛毅森談話的時間裡,法醫和鑒證組成員已經開始勘察現場。屍體呈俯卧狀趴在地上,面部朝右側,下面一灘血迹。法醫小心翼翼地檢查屍體,發現緻命傷在脖子上,也就是俗稱的“割喉”。利器隔斷了死者的氣管和動脈,幾乎是在瞬間死亡。法醫看着傷口不禁深深蹙起眉頭,其他勘察現場的警員也都流露出同他一般的神情。其中一個老刑警在現場内轉了幾圈,陰沉着臉疾奔出去,在羅海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你确定?”羅海峰難以置信地看着老刑警,“這不是開玩笑的。”“确定。”說完,老刑警也跟着蹲下身子,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洛毅森,“小洛,命案發生後你一直在這裡?”洛毅森點點頭:“我沒離開過。不,當時跳閘了,我先出來到走廊把電閘推上去。然後進入案發現場搜索兇手,但是……”“你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什麼都沒有!”洛毅森的驚懼感已經好了很多,他使勁搓了搓臉,“我搜索了所有地方,什麼都沒有。該死的,這裡什麼都沒有!我關上裡面那個小門保護現場,然後一直在這裡,兇手不可能在我眼前隐形,如果兇手要離開現場必須經過我。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聽到這裡,羅海峰起身走進案發現場轉了兩圈,最後無奈地歎息一聲,嘀咕着:“這案子不屬于我們的管轄範圍了。”十分鐘後,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轎車在樓門前停下,羅海峰聽到了聲音,招呼手底下的人:“别動任何東西,都撤出去。”已經恢複正常的洛毅森剛剛準備去勘察現場,忽聞羅海峰的決定詫異不已,急跑到他面前,追問:“為什麼?現場勘查才兩個小時,外圍都沒看,為什麼要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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