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又在瓊芳閣多待了幾日,除了練劍,就是與師姐師妹們一道玩樂,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一日鐘離又在陸令微處,二人正磨石粉呢,陸令微一邊磨着碎石,一邊說道:“你看這個顔色,像不像群玉山的雪後初晴的天色。”
鐘離将被敲碎的天河石擲進陸令微的研缽:“是好看。師姐你手不累嗎?”
陸令微說道:“累什麼?這個多好玩,什麼都用法術的話,多沒趣兒啊。”
天河石磨成粉之後,顔色倒不是那麼透亮的藍了。鐘離撇了一眼,正瞧見陸令微拿着黢黑的鐵杵在研缽裡畫出來一朵雲的樣子,陸令微從前每次磨完石粉總喜歡畫出一個圓圈的痕迹作為結束。鐘離問道:“你現在怎麼改成畫雲了,讓我吹陣風兒,一下給你吹散喽。”
陸令微指着研缽笑道:“你來你來,看不迷着你的眼,哈哈。”
鐘離随手将一旁背着的水盞取過來遞給陸令微,陸令微接過來,将水倒入石粉中,用一金制的長竿将其混合均勻,藍色的石粉立即将清水染濁了,天河石中帶着銀光的粉末随着水波旋轉着如同九天之上流轉的銀河一樣。
陸令微将研缽放在一旁靜置,拍了拍手上的浮末,“好了,等着吧。”
鐘離伸了伸懶腰:“哎呀,好累。”
“你什麼也沒幹你累什麼?”陸令微笑話她,又瞧見鐘離的衣袖滑落下來,露出手腕上帶着的串珠:“這是新得的?沒見你帶過呢?”
鐘離将手伸到陸令微眼前:“好看吧,一個朋友送的。”
陸令微就着鐘離的腕子品鑒了一番,“是好看,你什麼時候戴煩了給我,我看你這個顔色比天河石的藍色更好看些,正好用在我的畫上。”
鐘離趕緊将衣袖落下,遮住串珠,“那可不成……”
“哈哈,瞧你那樣,逗你的……”陸令微點點鐘離的額頭:“還一個朋友送的……什麼朋友啊,這麼寶貝?”
鐘離将手背在身後,揚起下巴說道:“嘿嘿,不告訴你。”
陸令微失笑道:“反正呀,你早晚憋不住,等明兒又來找我說,看我怎麼笑你。”
那天河石粉在水飛之後,得了兩樣藍色,一個天青,一個碧藍,都閃着細細的銀光,陸令微将分色後的顔料又清洗一番,分别放在兩個白瓷的小碟子中。鐘離推開窗子,外面陽光正好,“師姐,放這裡晾曬吧。”
兩個人挨在一起,趴在窗戶上,看着窗外的雲。
鐘離突然感覺到玉芙蓉紋絲镯中有靈氣顫動,于是用神識探入玉芙蓉紋絲镯中看了看,是一道靈音符,鐘離取出靈音符來。
“是誰傳信呀?”陸令微也看過來。
那符紙在鐘離的指尖顫動着,注入一絲靈力之後,符紙上一行字躍然而出:“蜀山事畢,你何時動身前往鹿台?”留款是秦昭。
鐘離說道:“秦大哥叫我了,我也該下山了。”于是與秦昭約定七日後在鹿台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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