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戳到了曹獻廷的逆鱗,他回頭用袖子狠狠地甩了小徒弟一臉:“且還說呢,淨是你在糊弄老子,我還真以為這姓聞的是來治水的,瞧着一杆槍那殷勤勁,差點以為倆人是一撥的,害的老子在局長面前丢了相,往後沒弄清楚的事情,莫來老子面前掰扯。”
小徒弟愣了,磕磕巴巴的:“怎麼……怎麼不是嗎?我當時就聽到什麼大水啊,大雨什麼的。”
小徒弟姓林,沒讀過書,早些年家鄉鬧洪災讨飯讨到了長沙來,被曹獻廷家看着可憐才收留,人很老實,就是平時有些愣頭青。
曹獻廷擡手又要敲腦袋,小林伸手一攔,縮着頭,怯生生地從手縫裡往外看。
曹獻廷放下手:“讓你去上個師範的夜大你也不去,人家那介紹信裡說的是,這尊大神,能改江流,動山川,出生時,久旱地迎了甘露,水患處出了太陽,人家滿身都是祥瑞,就差坐在屋檐上當瑞獸了,記得了嗎?”
***
聞東進了屋子。
裡頭是仿了英式的裝潢,進門一張白色圓桌,後靠一扇白漆窗,挂着墨綠色碎花流蘇窗簾,右手進去,就是中西合璧的高腳蚊帳床,從床往外,隔着屏風是一個露天的小陽台,陽台朝着西北,可以看到水滿黃沙的湘江。
屋子裡剛噴過不少紫羅蘭味兒的香水,阿毳聞不慣,打了好幾個噴嚏。
擱下行李,阿毳說:“先生,該換藥了。”
聞東嗯了一聲,順勢坐在圓桌旁,取下多拉帽,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挂着一道狠狠的疤痕,自鼻子一直蔓延到眼角,和一雙棕黑色的眸子擦邊而過。
傷疤旁,詭異地長着短短的絨毛,像是長在溝壑旁邊的野草。
阿毳替聞東挽起袖口,聞東伸了伸胳膊,袖口裡有東西滾動,伸出來,竟是一隻長毛羽毛的手,手臂上依然是道崎岖的傷疤。
阿毳從箱子裡取出一瓶密封的青汁一樣的膏藥,熟稔地挑了一塊膏體,抹開推揉,輕輕塗在傷口上。
聞東嘴唇輕輕一抿,一聲未吭。
這該是很痛的。
上完藥,聞東換了一件白色暗紋的長衫坐在陽台上,除開聞東,四層沒有其他人住下,算是清淨。
聞東指了指西北方向,對着阿毳說:“晚上,我要去一趟。”
阿毳:“先生的傷還沒好。”阿毳捧着茶水過來,杯盞是從箱子裡取出來的,聞東出門在外,東西喜歡用自己的,但凡入口的杯碗勺箸,都一并自己帶着。
也難怪,那兩個箱子又大又沉。
“且等傷口好了,羽毛褪去,再去不遲。”阿毳始終不放心聞東的傷勢,若是自己能有聞東的本事,便不需聞東出手,隻可惜,自己道行太淺,幫襯不了太多。
不過反說回來,阿毳不過跟着聞東幾年,自長白山一路往南,道行便超過同道仙家半載,已然是十分了得。
“我要去埋竹中窺。”聞東抿了一口茶水,身體愈發暖和起來。
天色褪了往日的灰黴,晴朗得不像話。
姜琰琰在院子裡用三釘鋤翻土,一鋤下去,沉降的雨水咕噜噜地冒泡泡,氣味不好聞,有些腐爛的味道。
門闆被人推開,姜琰琰微微擡眸,又低頭,隻等着門外一聲吃力的聲音輕輕喊:“丫頭快來,扛不動了。”
爺孫倆人将一個半米見方的大箱子扛進院子裡,姜琰琰累得夠嗆。
姜多壽立刻關門,還不忘插上門栓。
姜多壽擱下包袱,花白的寸頭汗珠子直冒,後腦勺留着一簇小辮垂在肩頭。
“什麼東西,這麼沉?”姜琰琰端着銅盆,擰了把涼水給姜多壽擦汗。
姜多壽歇了口氣:“從江西帶來的好東西。”又說:“把那疙瘩裡的防水布揭了。”
姜琰琰端着梯子靠着牆,爬上那小山包邊上,扯開幾層防水布的布條子,自上面往下面一揭,這防水布下面藏着的,是一具灰色的石棺,準确的說,是一個棺中棺。
石棺的棺蓋推開,裡面還有一具小一些的木棺,表面刷得黑漆油亮,木紋裡滲着桐油的味道。
曹獻廷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土包,就是石中棺後頭累了三層高的瓦罐子,裡裡外外都上了釉,巴掌大的罐子口用紅布封着,麻繩纏了一圈又一圈,裡面盛着沉甸甸的液體,姜琰琰不願意去取,微微偏頭,聲音軟了幾分:“這黑狗血我看着害怕,我就不取了。”
姜多壽點頭:“沒事,爺爺來。”
姜多壽順着梯子爬上去,扯開護着罐蓋的紅布,隻露出一條小縫,血腥味濃,姜多壽聞了一下,點點頭。
“晚上,咱得把東西給挪進去。”姜多壽說話間,手指對着自己擡進來的木箱子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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