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内殿出來兩個宮女,皆是紀詩雲心腹。倆人齊齊做了福,香菱口中的話還未說出口,蕭君雅就已經繞過兩個宮女往内殿去了。香菱眉心一跳,轉眼就又看見了芊兒,霎時覺得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内殿裡紀詩雲正由冷翠扶着從床上起來,烏發散在衣上,雙頰染了绯紅,唇色有些發白,單衣領口稍微開了一點,一兩縷青絲覆在胸前的肌膚上。倒真是一副病容,卻有一種病西施的美,顯得楚楚可憐動人心,那模樣,可不輸連可欣。蕭君雅站在中間止了步子,紀詩雲靠在床頭,透過細薄的帳子暼見了蕭君雅,弱了聲音說:“臣妾這幅身子實在不能下地,望皇後娘娘恕罪。”“躺着就是,你我姐妹之間,那還需要這些虛禮。”蕭君雅淡雅笑,轉眸又問冷翠,“禦醫怎麼說的?”冷翠福身行了禮,說:“回娘娘,王院判說是染了風寒,休息幾日便好。”蕭君雅點點頭,又問:“王院判如今在哪?”“回娘娘,在偏殿候着呢。”冷翠再答道。“王清的醫術本宮是信得過的,妹妹無事,本宮心裡也放心。”她直勾勾的盯着帳子裡面的人,“這樣吧,本宮今兒的來的時候,叫了薛、章兩位禦醫随行,終歸是來了,便再給妹妹請請脈吧,本宮在太後和皇上那兒也好有個交代。”紀詩雲聞言冷笑,敢情這位皇後當她是裝病嗎,“勞娘娘累心了。”她掩口咳嗽一聲,“臣妾這副樣子實在不宜見人,娘娘來探望臣妾,臣妾甚為感激。隻怕過了病氣給娘娘,那臣妾罪過可就大了。”蕭君雅不易察覺的哼笑一聲,說:“你我姐妹關系不比其他人,本宮哪裡會介意什麼病氣不病氣的。”她轉眸暼了芊兒一眼,又瞧着春分說:“還不快些把兩位禦醫請進來。”春分應聲退下。不多時兩位禦醫就彎腰垂頭的進了殿,給後宮裡頭的主子診脈,規矩可多着呢。先頭芊兒去打了帳子,眼神略有閃躲的往裡瞅了一眼,旋即又将眼睛垂了下來。紀詩雲暼見掀開帳子的人,不動聲色的把手伸出了帳子,冷翠極快的在她手腕上搭了一條淺粉色帕子。章禦醫跪在床前,屏氣凝神的将指搭了上去。蕭君雅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說道:“說起來,本宮還應該叫你一聲姐姐的。”裡頭紀詩雲忙稱“不敢”,說:“娘娘折煞臣妾了。”蕭君雅呵呵笑,“姐姐與皇上關系自幼親厚,這點是本宮是比不上的,所以,本宮叫你一聲姐姐,也是該的。”紀詩雲依靠在床頭,目光幽幽的透過一層薄紗看向蕭君雅,道:“此等大不敬的稱謂,皇後娘娘莫要再開臣妾玩笑了。”“本宮可不是再開玩笑。”蕭君雅臉上挂着笑,看了眼芊兒,旋即歎道:“也罷,貴妃既然不願意本宮稱你為姐姐,那便算了。”紀詩雲唇角抽搐,擡手撫了撫眉心,“後宮尊卑有序,若許妃在世,皇後倒可稱她一聲姐姐。然娘娘這聲姐姐,臣妾委實受不起。”“妹妹所言極是,是本宮糊塗了。”蕭君雅深以為然的點頭。紀詩雲在她面前自貶身份,管她心裡何等不忿怨恨,她都喜聞樂見。話将落下,章禦醫便轉了身,向皇後說起了紀詩雲病情,确實是得了風寒,可這怎麼染了風寒的話裡話,她也聽出來了。紀詩雲自然也聽的出來,當下一張臉氣的發綠,手帕掩口咳嗽了幾聲才作罷。蕭君雅聽着裡頭人不要命的咳嗽,暗笑幾聲,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囑咐紀詩雲好生歇着。紀詩雲不曉得蕭君雅是真沒聽出來還是假沒聽出來,章禦醫那話分明是說她身子染寒,泡冷水泡出來的風寒。不注意聽的話确實聽不出裡面的話裡意思,章禦醫極得皇上信任,不是她左右搖擺的了的。紀詩雲偷暼着看蕭君雅,瞧她一番細問章禦醫她的病症,又囑咐香菱冷翠仔細記下來,心裡愈發沒譜,這位皇後娘娘到底是沒聽出來還是假沒聽出來?章禦醫這邊說完了病症,又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被蕭君雅瞧見,便說:“可是還有什麼?章禦醫但說無妨。”“這個……”章禦醫略有為難,但還是如實說道:“貴妃娘娘有體寒之症,若不好好調養,怕是……”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體寒之症,極難有孕,就算用藥石調養,沒個年也是不成的。章禦醫的話紀詩雲是不信的,蕭君雅蹙了眉,又讓一旁候着的薛禦醫上前診脈。紀詩雲心有不耐,蕭君雅找來的禦醫能信嗎?她心神極穩,把手伸了出去,得到的是和章禦醫一樣的話。體寒。蕭君雅面色凝重,轉頭又吩咐了王福安喊了偏殿的王清來,這麼大的事他都沒診出來,可謂失職。王清被叫來後,就被吩咐了去替紀詩雲診脈。殿裡氣氛讓人大氣不敢喘一口,王清一時摸不着頭腦,隻覺得壓抑,老老實實的問了安,便診起了脈。紀詩雲是信王清的,因為王清不是蕭君雅的人,薛、章兩位禦醫都是蕭君雅身邊的,紀詩雲自然信不過。可當體寒兩字從王清嘴裡吐出來時,紀詩雲心頭一滞,這才慌了神。“三位禦醫确診,想來錯不了了。”蕭君雅蹙眉歎氣,後将目光停在王清身上,壓了聲音,說:“王院判,皇上一貫看重你的醫術,此番你居然失職,實在太讓本宮失望。”王清聞言以額抵地,蕭君雅歎一口,說:“罷了,本宮也不說你了。此番你失職,好在沒有釀成大錯,便不要在長熙宮待着了,下去領罰去罷。”處罰并不重,王清心裡松了口氣,謝了恩,出了長熙宮。“想必妹妹也聽見了,這體寒可是大事,本宮便把章禦醫留你這兒了。”蕭君雅輕呷了口茶水,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風寒和體寒撞一塊倒也不嚴重,但就怕妹妹這風寒好不了。”蕭君雅轉眼去看兩位禦醫,問:“兩位可有什麼法子?”皇後的話倆人聽得出外音,薛禦醫不用留下來,想了一個土方,說:“将汗捂出來即可。”蕭君雅笑,看着春分說:“還不快去準備暖被。”這天不熱,蓋幾層暖被也熱不了。春分卻差人抱了不下十床棉被,那架勢,簡直是要把紀詩雲悶死。“皇後,臣妾沒有發燒,這暖被就不用了。”紀詩雲暼見那暖被,眼皮子就跳了起來。“防一防總是好的,土方也有土方的好處,聽說妹妹昨天發熱,躺了半天身子才好。可見的這風寒厲害,禦醫的話,你隻管聽着就是,終究于你沒壞處。”紀詩雲反駁不得,就由着芊兒和春分蓋了六層暖被上去,蕭君雅坐在椅子上悠閑細品着茶,将茶盞擱在桌上後,喚了薛禦醫過來看她手上的傷勢。薛禦醫曉得皇後用意,故意拖延着時間。倆人說着說着就又轉回了紀詩雲身上,蕭君雅瞧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看着帳子裡高高疊起的暖被,說:“妹妹好生歇着吧,本宮先行回宮了。”紀詩雲心口堵了一口氣,壓的難受至極,她呼出一口熱氣,扯了個笑容,喘息道:“娘娘慢走,臣妾就不送了。”僅三刻鐘不到,紀詩雲就被捂出了一腦門的汗來,鬓發沾在額頭上,汗滴子往下淌到枕頭上。這暖被是冬天用的,各個分量都不輕。“嗯,你好好躺着就是,對了,這個宮女就留給你用了。”蕭君雅笑吟吟的看了眼芊兒,“好好侍候着婉貴妃,本宮就将你放這兒了。”芊兒忙不叠的作福,腦袋裡嗡嗡作響。“章禦醫好生照料着婉貴妃,風寒得治,這體寒更要好好治。”蕭君雅手搭在王福安手背上,丢了這麼一句話,這才轉身離開了。作者有話要說:小治一把紀詩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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