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四哥哥與大姐姐拌嘴,我們瞧了好笑罷了。”黛玉見問,便先回道。
聽她說罷,富察福晉不由歡喜道:“正恐你成日悶在家裡悶出病來,有他們幾個陪你玩笑,我也就放心了。”
說着丫頭奉了茶來,衆人随意坐了吃茶,富察福晉因問墨穎:“你額娘可收到理親王府的帖子了?”
墨穎聽說,反手拍了一下兒自己的額頭,方道:“自是收到了,想來伯母亦收到了罷?”一面又向黛玉道,“說來今兒個來還有一件事兒,便是問問到那日妹妹去是不去?若妹妹不去,我亦不去了。”
未及黛玉答應,富察福晉便先笑道:“怎麼不去?長日白日悶在家裡亦是睡覺,明兒整好兒逛逛去,權當散散悶兒罷。”皇後曾有交代,要盡可能多的帶黛玉去參加一些兒王宮大臣家的宴席聚會兒什麼的,此番理親王的滿月宴,自然亦是該去的了。
聞言墨穎未答話兒,隻拿眼看黛玉,黛玉便笑道:“既是額娘說去,明兒我自是要去的,大姐姐亦去罷。”
墨穎隻得點頭,“那過會子我再打發人問問你二姐去,好歹不能忘了她才是。”
說着衆人又說笑至晚間用罷飯後,方各自散了,不在話下。
不提這邊兒黛玉如何于自己尚且不知道的情況下徹底得了雍正帝的意兒,存了将來要指與弘曆之心,因命皇後多經心些兒暗中培養于她,且宕開一筆,說說梨香院内的薛家。
說來那薛字自寶钗跟了弘時後,端的是得意喜悅了一段時間,隻礙于寶钗名文告訴了薛姨媽與薛蟠并衆下人,切忌不可将此事兒洩露一點子與一牆之隔的賈府衆人知道,不然一定要衆人好看,因此賈府衆人方一星半點不知罷了。
然對于薛姨媽薛蟠母子來講,如今有了寶钗傍上了三貝子,三貝子亦十分看重他們家,還與了他們家不少财物甚至包括鼓樓的兩間鋪子這樣兒的大喜事兒,偏還不能于人前去炫耀一番,端的是無上的折磨啊!
薛姨媽倒還罷,到底年近半百的人了,又想着女兒說的必是有理的,好歹還能強自管制一下兒自己的嘴;那薛蟠畢竟年紀還輕,平日裡雖飛揚跋扈慣了,其實心内并無多少城府,偏又愛夥同了賈珍之類同樣兒不成器的表兄弟并其他狐朋狗友一塊兒,吃酒賭錢眠花宿柳的,因此漸漸便有些兒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到底于一次酒後,得意洋洋的将此事宣揚了出去。
事後他亦曾百般後悔,然見賈珍賈琏等人自那以後皆是滿嘴的奉承巴結,讓他的心裡是得到極大的滿足,亦顧不上家去後會被母親妹妹責備了。
說來亦是他運氣好,那賈珍賈琏聞得此事兒後,當下便悄悄兒商議,若明兒寶钗真進了三貝子府,薛家的地位自會跟着水漲船高,倒是先不要得罪了的好;又想着若寶钗進不了貝子府,瞧王夫人如今的樣兒,倒像是要聘了與寶玉作媳婦兒。二人心裡俱是不滿王夫人已久了,想着若明兒真讓她聘一個“二手貨兒”作兒媳婦,亦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因不約而同便決議瞞下此事。
其餘衆人皆是瞧他二人臉色行事的,亦不曾出去說,隻私下裡嘲笑鄙視罷了,因此梨香院内薛姨媽與寶钗仍是一無所知,隻每日陪弘時高樂着罷了。
不想“樂極生悲”,就在薛家人一面高樂着,一面絞盡腦汁兒想如何才能讓弘時盡快将寶钗接進府時,忽然便傳來了弘時被革去貝子之爵,被令為廉親王之子的消息!
當下薛家人直若被頂頭一個焦雷劈下,霎時便被劈得六神無主起來,尤其寶钗,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恐如今還沒有懷上子嗣的自己,前一陣兒的努力與犧牲都白費了!
關鍵時刻,還是薛姨媽先沉住了氣兒,因安慰寶钗道:“我的兒,老話兒說的好‘虎毒不食子’,如今三爺是沒有爵位,又被指與了廉親王為子,但誰又能保證明兒皇上不會再恢複了他的爵位?畢竟他還是皇上的親兒子呢!你瞧我成日家對你哥哥恨得那樣兒,有時更是恨不能一下子拿來打死,及至氣兒消了,也就罷了,仍舊拿他當眼珠子一般的疼愛,如今皇上對三爺,自然亦是一樣的了。況退一萬步講,即使三爺如今名為廉親王之子了,不仍是王孫貴胄?跟了他不仍是無上的榮耀?”
“再有一點,三爺如今雖被虢奪了爵位,宮裡齊妃娘娘不還好好兒的?難道她不會向皇上與三爺求情的?難道她不會明裡暗裡關照三爺的?依我說,如今你隻當不知道此事一般,仍拿往常的态度來對三爺,指不定他見你都這會子了尚且還這麼有情有義,不離不棄,心下一感動,明兒便接你進府了呢?趁早兒打點起精神,等着三爺過會子來罷。”
一席話兒說得寶钗豁然開朗起來,因點頭道:“還是媽想到周到。”一面吩咐丫頭去廚下準備酒菜,一面便扶了丫頭莺兒,回屋妝點去了。
豈料左等右等,竟不見弘時如往常般前來,因緊着打發了人去三貝子府門口張望,卻說是那裡早不若平日那般門庭若市、車水馬龍,而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了!又另打發了薛蟠親自去廉親王府求見何玉柱,欲透過他與弘時遞個信兒,卻不料何玉柱竟已被内務府召回大内,發配到邊疆去了。廉親王府門口兒則與三貝子府一樣兒的門可羅雀!
這下兒不止寶钗,連薛姨媽亦慌了神兒,一面哭嚎着當初不該那般輕率便将寶钗給了弘時,落得如今這樣兒不上不下,撂在半道上的艱難書局面,一面亦顧不得其他,趕着弘時罵不絕口,全然忘記了就在昨日的此時此刻,自己是如何巴結奉承于他的!
然寶钗畢竟是寶钗,當初她既然能在剛委身于弘時之後不到半盞茶時間内,已然為自己将來萬一進不了貝子府留好了退路,如今自然亦隻是傷心委屈、六神無主了一會子,便已平靜了下來,因不悅的看向薛姨媽道:“媽這般大哭大嚷的,是想鬧得人盡皆知嗎?”
說着見薛姨媽果真不再哭嚎了,方斂眉說了一句:“是時候該去與老太太姨娘請安了。也不知道寶兄弟和姐妹們這幾日未見我,可有想我不曾?”幸好她有先見之明,管住了家裡一應下人們的嘴巴,不然明兒她可真要落得“兩頭空”了!
薛姨媽的腦子顯然沒有女兒的腦子這麼好使,聞言不由怔了好一會兒,方心領神會過來,因立時試淨了眼角的淚,道:“前兒聞得你大姐姐有喜了,咱們亦該好生表示一番才是。”說着親自去裡間翻找了好一會兒,找出了一盒前兒弘時命人送來的千年山參,又命丫頭進來服侍着自己換了一身衣衫,又等着寶钗複又去換了一身兒素淨的衣衫,又叮囑了跟薛蟠的小厮再到三貝子府門口去打探打探消息後,母女兩個方開了西北的角門,一徑往賈母的上房去了。
一時到得榮慶堂,就見賈母坐在正中的榻上,一臉的不豫,眼角兒還隐有淚痕,底下則站滿了一地的人,連邢王二夫人并三春自己都是站着的,顯得賈母正在為什麼事兒生氣兒。
見此狀,薛姨媽與寶钗倒有些兒進也不得,退也不得了,幸得賈母瞧見她母女兩個進來,方稍稍緩了臉色,招呼着她二人坐下吃起茶來,卻絕口不提才剛是在為何事兒生氣來。
因着賈母不悅,衆人隻略再坐了一小會子,便各自散了。薛姨媽母女遂同了王夫人,一道去了榮慶堂坐了,方由薛姨媽問王夫人道:“才老太太到究是在生何氣兒?瞧着倒像是連姐姐都有了不是似的!”
王夫人聽說,揮手令衆下人都退下了,方冷笑道:“不過就是死了個外四路的女婿,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說着忙又壓低聲音道,“想來妹妹還不知道,咱們家那位機關算盡,心機狡詐的姑老爸,竟然在琏兒離去的當晚便沒了!今兒個老爺在衙門聞得此事,回府後來向老太太請安時,無意提及了,方有了才剛那一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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