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兒,她已被薛蟠擡起一腳重重踢在了肋上,重重撲到在了地上,嘴裡猶罵道:“好糊塗東西,你就任妹妹躺在大街上?明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大爺我決然饒不了你!”
莺兒被踢得肋下生痛,偏還不敢呼痛,隻是小聲兒辯道:“奴婢亦想将姑娘扶回來的,無奈實在力不從心,才會想着将姑娘安置在一個稍稍僻靜一些兒的角落,然後回來報信兒的。大爺快點齊了人随奴婢去罷,姑娘這會子正淌大血呢,遲了恐就不好了。”
那薛蟠猶是不依不饒,硬說要将莺兒這個“護主不力”的狗奴才打死,還是在一旁流眼抹淚的薛姨媽硬喑道:“要打她什麼時候不能?正經先去将你妹妹接回來罷。”說着又“兒”一聲兒“肉”一聲兒的大哭起來。
見母親都發發話兒了,薛蟠不好再拗,忙出門點齊了幾名小厮,擡了一定軟轎,又點了幾個婆子,方同了莺兒一道,往如今寶钗所在的地點兒趕去。
一時到的那裡,就見寶钗正耷拉着腦袋,半身靠在一個僻靜的牆角兒,身下還有一灘黑紅黑紅的血迹,早已是人事不省多時了!
唬得薛蟠忙打發了兩個小厮去請大夫,又命那幾個婆子将寶钗擡進了軟轎裡,方罵罵咧咧的趕回了梨香院。
本就已哭得硬喑難耐的薛姨媽,再瞧得自己女兒的這般慘狀後,更是大叫一聲兒,便直挺挺倒了下去。唬得衆丫頭婆子忙忙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直弄了好一陣兒,方見其醒轉了過來,卻仍是流淚不止。
直慌得薛蟠又要瞧着人照顧妹妹,又要看着母親,又要去門外瞧大夫到究何時能來,直忙到了十二分去。
還容易大夫來了,薛姨媽母子亦再顧不得避嫌,直接便命人請進了寶钗的床榻前,娘兒倆則站在一旁,滿臉期待的瞧着那大夫與寶钗診脈。
診視了一會子,那大夫方起身一臉不贊同的道:“便是太太不願留下小姐不該有的孩子,亦不該下如此重的湯藥才是啊!要是老夫再晚來一步,便是連小姐的性命都難以保得住了!”說着又一面搖頭一面歎道,“可惜了可惜了,這樣兒大好一個女孩兒,以後卻是再無作母親的機會了,真真可惜了!”言外之意,便是将寶钗看作了那等輕浮下賤不檢點的女子,而她肚子裡德孩子,則是與人苟合的産物。
大幅話音剛落,便聽得薛蟠一陣兒慌張的大叫“媽,媽,您醒醒啊……”,就見才剛方醒轉過來了的薛姨媽,又直挺挺向後仰去了……
正文第七十二章複原如初終于賜婚
前文因說到薛姨媽聞得大夫将寶钗當做那起子不檢點的女子,并說她以後都不能再生養了之後,一個支撐不住,便再次直挺挺暈了過去,直将本已忙到十分不堪了的薛蟠更是唬了一大跳,因趕緊命人将母親送回房裡躺好伺候着;又瞧着大夫與寶钗開好藥房子,命人去拿了藥來煎與她吃下一次;又軟硬兼施讓大夫在四保證不會講此事說出去後,方十倍的與了他醫資與車轎費,命人好生送了出去。
這裡薛蟠方得了空兒坐下吃茶順氣兒,兼将今兒個白日黑夜裡發生的事兒串起來細想一遍,然他那腦子原就不大好使,那裡能想出個什麼端倪來?除了将自個兒想得越來越生氣,究竟腦子裡仍是沒有一點子章法,隻想着不拘怎樣,不能讓人就這般白欺負了寶钗和自己家去!
因喘着大氣兒喚了跟自己的小子們來,叫嚣道:“都與爺抄上家夥兒,同爺一塊兒去三貝子府,将那裡砸他個稀爛,将那個欺負我妹子的歹毒女人打她個臭死!”
衆小厮也有知道此事了,也有不知道的,當下都唬得變了顔色,因上前幾個抱着他的腰百般勸道:“爺兒的心情奴才們都理會的,但隻那三貝子府乃何等人家?必是家人滿院兒,護衛遍地兒的,咱們如何惹得他?爺兒倒是消消氣兒罷。”餘下幾個在旁亦道,“何苦白與自個兒找不痛快?不如由奴才們陪着爺兒去錦香院找雲兒姑娘樂上一會子?”
好說歹說到底勸得薛蟠消停了下來,卻亦未依言去錦香院,而是折回屋裡瞧薛姨媽及寶钗去了。
就見薛姨媽已不知何時醒轉過來了,彼時正坐在寶钗的床頭幹哭,而寶钗則仍是了無生氣兒的躺在床上,面上一絲兒血色亦無,倒像是已死了大半個。
瞧得薛蟠進來,薛姨媽因趕着上前拉了他的手,哭道:“我的兒,如今你妹妹成了這樣兒,可讓咱們家以後怎麼樣呢?”
薛蟠原就煩躁,如今又聞得母親這般說,不免越發煩惱,因随意敷衍了幾句,便回自己房裡胡亂睡下了不提。
一連幾日,梨香院皆是安靜得墳墓一般,倒讓榮府内賈母王夫人等生了疑,皆打發了人過來問,薛姨媽少不得又要打點起精神應酬,不外說一些兒“寶丫頭經年的舊症犯了,正延醫問藥,因此不得閑兒過去請安,請老太太姨太太擔待一二”等語,又百般威逼利誘得家裡衆下人們不得到處胡亂說嘴後,方算是暫時将此事混了過去。
然薛姨媽卻未想過,嚼舌子之人是那裡都存在的,又豈是她的一點子威逼利誘便能阻止得了她們的?不過幾日,便已有多嘴的婆子将此事于私底下傳了個沸沸揚揚,隻是未能傳到賈府衆主子耳朵裡罷了。無須多記。
到寶钗終于醒轉過來那日,已是她被擡回來的第五日了。
緩緩睜開眼睛,便瞧得薛姨媽正有一下兒沒一下兒的點着頭坐在自己床頭打盹兒,寶钗不由有些兒回不過神兒來,因咽了一口唾沫,方出聲兒道:“媽若困了,倒是回屋裡睡得好,在這裡睡,若着了涼,可怎麼樣兒呢?”說着說着,她便赫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已不似以前那般甜美圓潤,而是變得沙啞破敗不堪,她不由唬了一大跳,因掙紮着便欲起來一問薛姨媽端倪。
那薛姨媽見女兒終于醒轉了過來,不由大喜過望,因趕着上前親自攙了她坐起來,又拿了一個枕頭兒與她靠着,方喜極而泣道:“我的兒,你終于醒轉過來了,可真真是唬死為娘的了!”一面又高聲兒喚人去将一直煨着的藥汁兒與參湯端進來。
寶钗見狀,不由奇道:“我這是怎麼了?我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兒了?”
薛姨媽忙拭了一把淚,方道:“我的兒,難道你竟忘了那日在三貝子府上的事兒了?”
一語未了,就見寶钗一張本已憔悴了許多的臉更是倏地沒了絲毫兒的血色,人亦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顯見得是憶起了當日之事。
半晌,她方漸漸鎮靜了下來,因低聲兒是疑問亦是肯定的問薛姨媽道:“孩子可是未能保得住?!”其實對這個孩子她倒是沒什麼感情,他的死活她亦不是很在意,她所在意的,不過是通過這個孩子,可以為她帶來那些好處兒與榮耀罷了。
薛姨媽見問,登時又淚如雨下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方點頭低聲兒道:“确确是未能保得住。”至于她以後都不能再生養之事,如今她還不敢告訴她,怕讓她聽了越發生氣難過,繼而影響了身體的恢複。
說着見寶钗一下兒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忙又強忍着心酸安慰道:“但隻大夫說了,如今你還年輕,以後再要生養亦非難事兒,你隻管放寬心,好生将養好自個兒的身子罷,其餘的事兒,就讓媽與你哥哥去操心便是。”
寶钗聽說,方稍稍緩和了一些兒顔色,旋即又發狠罵棟鄂氏道:“真真忒歹毒了,竟想趁着爺兒不在府裡時,将我母子治死,看我明兒可饒得了饒不了她!”一面已在心裡拿定主意,明兒待身體恢複後,一定要找到弘時将當日之事悉數說與他知曉,讓他為她做主,治死棟鄂氏那個毒婦!
罵了棟鄂氏一陣兒,寶钗的心裡稍稍好受了一些兒,旋即又想起那日棟鄂氏與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兒“今兒個之事,你若膽敢傳一絲一毫兒至三爺耳朵裡,明年三爺知道此事的那一日,便是你薛氏一門九族的祭日!”,她又忍不住有些兒不寒而栗起來,畢竟以棟鄂氏及其父兄背後的勢力,要捏死她們一個薛家,實在比捏死一隻螞蟻尚且容易幾分,自己的愁,隻怕不會那麼容易便報得了了罷?看來自己得設法兒攀上另一個高枝兒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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