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罷,沉吟了片刻,方笑道:“難得她有這樣的想法兒,果然大了一歲,又懂事兒許多了。”想着先前自己離開賈府那一晚湘雲與自己說的話兒,黛玉心裡不由由衷的替她感到高興,畢竟能以她那樣兒小的年紀兒,便能想得透“獨善其身”的道理,亦算得是個有造化兒的!
當下茶果已撤,迎春幾個便起身說要告辭,黛玉因忙挽留道:“姐妹們難得聚一遭兒,好歹用過午飯,說一會子話兒再去不遲。”對賈母王夫人拿她三人當“槍”使的企圖兒,她自是瞧得十分分明的,然畢竟三人素來皆是以真心待她,至今亦不曾做過絲毫傷害她的事兒,因此這會子她的挽留,倒是十二分發自真心的。
三人亦不是那愚鈍之人,見黛玉分明已明白過來她們今兒個來此是領了賈母王夫人之命,欲通過她們繼而與她再搭上關系兒,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企圖,仍是這般真心的對待自己,不由皆暗自感懷于心,一面暗自在心裡決定以後不拘怎樣亦不會做對黛玉不起之事後,方感激向黛玉一笑,齊齊道:“古語尚有雲‘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呢,如今咱們姐妹不過隔了幾條街,要叙姐妹情亦是極便宜的,今兒個便不耽誤姐姐了。”
黛玉見苦留三人不住,說不得親自送出了潇湘館外,又瞧着她們走遠了,方扭身折了回去,就見弘曆不知何時已等在屋裡了,正浸着濕潤的笑注視着她,她不由抿嘴一笑,便帶着幾分淡淡的羞澀與更多的喜悅,緩緩迎了上去......
而三春姐妹回至賈府後,果真如她們心裡暗自決定的那樣兒,先假意向賈母等人表明了黛玉亦深惡她們,叫她們以後都不要再上門去,以期能與黛玉還去甯靜,之後便隻日日深居簡出,其餘事情一概不理,倒亦較先更覺着自在了幾分,暫且不表。
雍正四年的春天,便這樣兒不知不覺的悄然來臨了。
三月,先前被革去貝子爵位,并被流放西甯的先皇第九子胤禟,被查獲以密語與廉親王通信兒,信上詳細記錄了其在西甯與之前才被雍正帝自郡王降作了貝子的先皇第十四子胤褆,夥同昔日“八節黨”的成員們在西甯是如何的招兵買馬,以圖一舉打回京城,将雍正帝拉下皇位來,并寫明了還需要多少銀子作軍饷之事,與之前弘曆主理戶部後的猜測倒是吻合了!
而且那信上還不獨琯了這些兒,竟還寫明了待他們舉事成功後,便先扶弘時上位,待局勢一穩定後,再将弘時拉下馬來,讓廉親王登基。
雍正帝瞧得此信,端的是怒不可遏,幸得有怡親王、禮親王等在一旁多方解勸,方使得他稍稍平息了一點子怒火兒,因假意裝作并無此事,隻與遠在西甯大營的十四貝子胤褆下了一道聖旨,令其速速回京“代帝出京祭拜先皇”,那胤褆雖覺有異,心裡亦十分不滿,因想着如今自己一派到底羽翼未豐,說不得領着一隊親兵,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來。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離開西甯大營,被雍正帝派雲西甯接掌西甯大營四十萬官兵的心腹武将嶽鐘棋便抵至那裡,拿出聖旨并禦 賜的金牌接掌了西甯大營,輕而易舉奪回了“八爺黨”手裡的兵權。
奪回了“八爺黨”的兵權後,雍正帝不再有所避忌,立時下旨革雲了胤禩親王的爵位,并将包括他自己與胤禟、蘇努、吳爾占等在内的他的得力兄弟幹将皆革雲了爵位與黃帶子,由宗人府除名;又命人前往遵化将胤褆押回了北京,囚禁于景山壽皇殿内。
又谕弘時曰:“弘時已令為胤禩之子,今胤禩緣罪撤雲黃帶,玉牒内已除其名,弘時豈可不撤黃帶?著即撤其黃帶,囚禁于原府邸 。”當下“八爺黨”一派勢力受到了毀滅性的重挫。
而滿朝文武多的是那落井下石之人,如今見廉親王一黨已倒,遂開始于早朝上細數胤禩、胤禟、胤禔之罪狀來,最後竟議出胤禩有罪狀 四十款,胤禟有罪狀二十八款,胤禔有罪狀十四款,譬如欲謀殺胤礽,希圖儲位;與胤禔暗蓄刺客,謀為不軌;詭托矯廉,用胤禟之财收買人心;擅自銷毀聖祖朱批折子,悖逆不敬;晉封親王,出言怨诽;蒙恩委任,挾私懷詐,遇事播弄;庇護私人,謀集黨羽,逆理昏亂,肆意刑賞等等,端的是包羅萬象,不一而足,連雍正帝都有些目瞪口呆起來,心裡遂對那些個數三人罪狀數得最起勁的大臣們亦深惡于心起來。。
同年五月十二日,雍正帝下旨将胤禩改名兒為“阿其那”,亦即“豬”之意,改其子弘旺名“菩薩保”,終身囚禁于廉親王府原址上;将胤禟改名兒為“塞思黑”,亦即“狗”之意,發配至保定,終身不得返京一步---足見其對二人的厭惡與不忿!
當下滿朝文武皆大氣兒不敢出,惟恐一個不慎,便惹惱了本就冷酷不已,喜怒不定的雍正帝,然卻沒有人知道,雍正帝在做這一系列的決議時,心裡在忍受着怎樣的痛苦與煎熬,而将這樣兒痛苦與煎熬帶與他之人,不是别個,正是弘時!
所謂“父子連心”,雍正帝平日裡便是表現得現不喜弘時,畢竟他子嗣單薄,畢竟在弘曆弘晝弘瞻幾兄弟出生之前,弘時一直是他的獨子,說是“掌上明珠”亦不為過,他呵斥他、栽培他、親自教育他,隻盼着他能成為一個有作為的人!卻不想,弘時竟因着心裡不忿他對弘曆弘晝的偏愛開始漸漸投向了他所最厭惡的胤祀一黨的陣營當中,尤其還妄想着将他拉下皇位,自己登基作皇帝,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便是再生氣傷心難過,他仍是不忍心像對胤祀胤禟這兩個與之不擇手段鬥了幾十年、早已将彼此恨之入骨的政敵已經那般對待與弘時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隻是,他心裡的難過與委屈,又該雲向誰訴說呢?......
雍正帝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份難過與委屈,卻有一個人是理解于心的,此人便是他未來的兒媳婦黛玉!
當黛玉在富察府一日幾次的聽着榮保或傅恒或傅清,回來說當日朝堂又發生了什麼新的事兒時,她的心裡便開始百般理解并為雍正帝難過起來。雖則她年紀還小,然懂的卻多,又素來不隻是看到雍正帝作為帝王威嚴的一面,還看到了他作為一個與天下所有人都一樣,與天下所有父親都一樣的凡人的一面,因此自然能設身處地的想來他在處置弘時時的難過、生氣與無奈!
想明白這一點的黛玉,便覺着自己再也不能安坐于潇湘館内,成日家無憂無慮的高樂自己的,她心裡十分想着能進宮去瞧雍正帝一下兒,說幾句話來安慰于他,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兒到底能不能起到一丁點兒的作用!
打發人雲請了連日來都十分繁忙的弘曆來,黛玉細細向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兒,末了又道:“皇上那裡咱們固然該百般解勸安慰,然三爺那裡,依我說四哥哥你亦該時常去探望關心一下他,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最後是能去向皇上認錯兒的,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皇上心裡的難過生氣,最終還得由他去化解!”
弘曆一聽,不由又是喜悅又是感激,因深情向黛玉一笑,道:“難為妹妹想得這般周全,我倒是差得遠了。”
說着二人稍稍準備了一番,又去上房向富察福晉說了一聲兒,方至二門外坐了馬車,一徑往宮裡去了,不在話下。
正文第七十四章巧勸弘時為帝分憂
且說黛玉同弘曆一道兒,坐車進宮欲去開解勸慰雍正幾句,以使其能稍稍放寬些兒心。
卻不想甫一抵至養心殿,就見怡親王與蘇培盛正一臉焦急的在殿外不停來回踱着步,周圍則是滿地大氣兒不敢出的太監宮女兒們,顯見得雍正帝正獨自一人在殿内生悶氣兒。
乍一瞧得弘曆與黛玉來了,怡親王不由面上一喜,但旋即複又垮下了臉子去,二人見了,忙手指裡面兒,一面壓低聲音道:“皇上可在裡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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