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弘晝接道:“告訴不得嫂子,我和四哥都是被城外那個人氣的。”說着便娓娓說道了起來。原來今兒個兄弟二人亦同去洵郡王府赴宴,席間因見了除夕國宴都不曾列席的理親王列席,遂留了心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卻見禮親王、鄭親王及其餘幾個皇室的貝勒宗親都與理親王走的極近,言談間更是奉承理親王貴為“先皇嫡長孫”,将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兄弟二人遂緊着打發人去查了一下兒新近禮親王鄭親王等人的動向兒,發現兩王府果真已悄悄兒與理親王府有所勾結了!
恨恨的說完,弘晝猶咬牙罵二王道:“真真養不熟的白眼狼兒,亦不瞧瞧今兒個自己能這般尊貴,皆是皇阿瑪皇恩浩蕩賜予的,不說好生辦差來報答皇阿瑪,倒大逆不道的想起這些個有的沒的來,看明兒端掉弘皙老巢時,我繞得了他們哪一個!”
較之與弘晝的不忿,弘曆顯然冷靜了許多,說出的話兒亦十分中肯,“咱們一直是處于主動地位的,何苦為了這一點子小變故氣得自己了不得?難道有了禮親王鄭親王作黨羽,咱們就拿不下他們了?他們兩府颔的不過是虛職,原沒有實權,不過隻能幫弘皙提供一點财物上的幫忙罷了,怕他作甚?”說着又一臉笃定的道:“相信我,至多三月,弘皙一定會為他今時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百倍千倍代價的!”
一直傾聽着并未發過一語的黛玉亦笑道:“‘鼈’都已經困在‘甕’中了,難道五弟還怕他能跑了不成?”好歹勸得他恢複了臉上的笑容。
彼時時候兒尚早,離睡覺亦還有一兩個時辰,黛玉遂命人去對街請了沁靈過來,四人對坐了摸牌取樂,誰輸了便往誰臉子上畫了各式小動物的紙條兒。隻半日功夫,弘晝臉上便已貼得滿滿都是,其餘幾人亦是各被貼了幾張,直将彼此都逗得笑個不住,方才的不高興早已被扔到爪哇國去了。滿屋子伺候之人亦跟着笑彎了腰。
如今正值年節下,自然各家各戶皆是如黛玉幾個一般,樂和個不住,喜慶個不住,隻是這份兒樂和與喜慶,卻并不包括甯榮二府上下一幹人等。
自永端在榮喜堂内被人藥死後,甯榮二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便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與不安中。雖則事後被賈母不知道拿什麼話兒穩住了元春,雖然有王夫人及榮喜堂一幹下人充當了她的出氣筒,賈府上下猶是日夜擔心着指不定哪天元春心情不好,便将此事兒捅到理親王那裡,到時候他們上下幾百口子人,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第九十九章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卻說賈府上下人等皆恐元春那日心情不好了,便将永端之死的真相捅到理親王哪裡,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整日惶惶不安,連年亦未曾好生過得。
惟獨賈母心知如今理親王府正值用人之際,即便理親王現下知道了真相,亦會在一番權衡之後,暫時不會拿自己一家子怎麼樣兒的,遂沒有過多花費心思于此事兒上。在她看來,當務之急卻是揪出那個幕後真兇才是,膽敢威脅到他們賈府幾代的基業和上下數百口的性命,憑他是誰,她都絕不會輕饒了他去!
賈母懷疑的目光,第一個便指向了如今在王夫人被永遠禁足之後,其境況兒更是比先還要不如了幾分的寶钗身上。然寶钗乃何等聰明之人,又豈會為自己留下一絲半點兒的不利證據?不然她亦不會從頭至尾都未讓莺兒文杏知曉此事一星半點兒了!
饒是賈母打發了鴛鴦親自去瞧着下人們一遍又一遍的翻檢寶钗如今住的簡陋屋子,又細細盤問過了莺兒文杏,仍是沒有得出絲毫的線索兒,沒奈何,鴛鴦隻得領着一衆丫頭婆子回去向賈母複命,旋即又往别處搜索去了。
餘下寶钗暗自在心裡冷笑不已,便是賈母比她年長了幾十歲,多了幾十年的人生閱曆又怎樣?真要玩兒起心眼兒來,還不一定誰玩兒得過誰呢!隻是得意過後,她不免又發起愁來,依她的本意,是想藥死了永端,讓元春在一氣之下殺了王夫人為子報仇之後,再尋下機會讓元春及世人都知道,她竟然殺害了自己的生身之母,繼而愧疚和被他人唾罵一輩子的——當然這個懲罰是以他們的謀逆行為不被世人發現,繼而不被皇上治罪為前提的!
卻不想,此事竟然差點兒将賈府上下人都牽連了進去,彼時她方暗自後怕起來,這要是賈府因“謀害皇族”之罪被查抄,如今還身為賈府名義上媳婦兒的她,亦是脫不了罪的。幸得有賈母穩住了元春,方使得她跟着躲過了這一劫!
僥幸躲過了一劫的寶钗,隻稍稍安分了幾天,便又開始暗自謀算起如何報複賈母來。然賈母跟前兒畢竟丫頭婆子衆多,她又不似永端那樣兒隻是一個凡事不懂的小孩子,十分容易哄騙;且如今王夫人又被禁了足,她在賈府已幾乎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單憑她的力量,絕然是傷害不了賈母一根兒汗毛的。
不獨如此,她還得小心提防着賈母與她使的各類絆子,免得被她抓住了把柄,立時命寶玉将她休離了,并将她們母女倆掃地出門!否則連仇人的面兒她都見不上了,又何談報仇呢?——如今她之所以還未被休離,并非是因着賈母厚道,而是休妻這一舉動,認真要講起來,是十分壞自家臉面與名聲的,雖則如今自家在京城早已沒有了任何顔面可講,可賈母還是整日價自欺欺人的将什麼“規矩”、“臉面”挂在嘴邊兒,以為世人皆不知道自家的醜事一般,端的是可笑至極!
思來想去,寶钗覺得自己還得如先報複元春那般,寶钗将目光投向了邢夫人身上。據她冷眼看來,随着王夫人的倒台,邢夫人如今在榮府内院兒,俨然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成日價被人百般奉承巴結的,已然真正嘗到了權利所帶來的好處與甜頭兒,相信隻要被她一撩撥兒,必定能成為她“報仇大計”上的一步絕妙好棋!
當下計議已定,寶钗并未急着去求見邢夫人,她得挑一個鳳姐兒不在的日子才行,不然以鳳姐兒的精明,指不定她還未能成功撩撥得邢夫人動心,已先被她瞧出什麼破綻來了。遂悄悄兒留意其邢夫人的起居行動,以便能尋下一個人不知神不覺的機會兒來。
留神兒觀察了幾日,終于讓寶钗瞧出一個規律來,那便是邢夫人每日午時伺候完賈母用飯回來,自己再用畢飯後,必定要歇息一個子時辰,且還不許有一個人在側打擾。于是挑了一個午後,瞅着四下裡皆沒人時,悄悄兒自邢夫人院子的後門兒,潛入了其卧室裡。
彼時邢夫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甜,寶钗見了,便輕輕行至其榻前的小杌子上坐了,擡手與其捶起腿兒來,邢夫人生性淺眠,——不然亦不會一個丫頭都不留在身側服侍,讓寶钗鑽下空子了,幾乎是在寶钗的手放到她腿上那一刹那便立時驚醒了過來。
瞧得竟是寶钗,邢夫人立時拉下了臉子來,她可沒有忘記之前王夫人還得勢時,寶钗是如何的慢待自己不拿自己當長輩兒的,因冷冷的問道:“誰讓你進來的?我的屋子也是你随随便便能來的地方兒?”一面便欲揚聲兒喚人進來攆其出去。
慌得寶钗忙“噗通”一聲兒跪到地上,磕了一個頭,方急聲兒道:“并不是有意要來打擾太太清夢的,實在是有事兒相求太太,又怕太太斷然拒絕,才會出此下策,未經通傳悄悄兒到太太屋裡來的,還請太太容我把話兒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攆我不遲。”
邢夫人聽說,仍是冷笑,“你是個什麼東西,以為我就必會答應你所求之事?趁早兒與我滾得遠遠兒的,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聞言寶钗心裡直恨得牙癢癢,然一思及今兒個的來意,忙又賠着笑臉道:“我雖然不配在太太跟前兒說上話兒,前兒卻無意得了一個好主意,能讓太太很快便将府裡大權悉數掌握在手,以後連老太太都滅不過太太的次序去,不知太太可願意聽上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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