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也就不再歪纏他,抽泣着靠在c黃上漸漸睡去了。劉暢到得外頭,但見清華郡主穿了身素服,素素淨淨地坐在那裡陪劉承彩說話,劉承彩客氣得很,戚夫人卻是不見影子。清華郡主聽見動靜,擡起頭來望着他,臉上一派的憐惜:&ldo;碧梧呢?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般乖巧的孩子,真是太可惜了。&rdo;劉暢冷眼看着她,硬是從她的眉眼裡看出了幾分掩飾不住的猖狂得意之色。他心裡恨不得将清華撕成碎片,仍不露聲色地走至她身邊,淡淡地道:&ldo;這是他的命,沒有福氣,也怨不得旁人。&rdo;邊說邊往椅子上一靠,玩弄着手裡的羊脂玉扳指,順帶掃了阿潔一眼。阿潔瞧了他一眼,垂下頭撥弄着衣帶。清華郡主見劉暢不甚在意,半點追究的意思都沒有的樣子,心裡越發輕松,決定提前行使她劉家未來主母的權力,便道:&ldo;我去瞧瞧碧梧。&rdo;這不是上趕去找打、找罵麼?劉暢一哂:&ldo;你去。我在這裡等你。&rdo;劉承彩想勸,被劉暢兇狠地橫了一眼,索性拂袖往後頭去了。不管他的這些腌臜事體。清華一走,劉暢也起身後頭去了,不多時,阿潔遮遮掩掩地過來,劉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ldo;你好!這麼大的事兒都不和我打聲招呼。你的心腸也與她一般地狠毒!也想幫着她把我壓得死死的,斷子絕孫是不是?&rdo;&ldo;不是奴婢不想說。&rdo;阿潔叫屈:&ldo;她誰也沒告訴。背地裡安排下去的,等到今早才知道呢。奴婢還正擔憂她已經有所懷疑了,防着呢。&rdo;劉暢一滞,當機立斷:&ldo;短時間内不許你再使人過來遞信,都斷了。有事兒我自會讓人去尋你,趕緊回去。&rdo;阿潔忙忙地走了。劉暢立了片刻,聽說潘蓉來了,忙忙地往前頭去見潘蓉,一邊豎起耳朵聽後頭的動靜。但見潘蓉唇紅齒白的,看似過得滋潤得很。不由心裡發酸,酸溜溜地道:&ldo;最近一直不見你,派人去尋你也不見,隻聽說你處置了幾房貌美的姬妾,突然間就清心寡欲了,到底做什麼去了?&rdo;潘蓉道:&ldo;阿馨有了身孕,嫌在家悶,便去了别院裡住着。難得她肯給我好臉色,我自是要好生陪伴着她。&rdo;邊說眉眼裡便露出快活幸福的神色來。他二人的事情劉暢一直知曉,原本是難兄難弟,如今潘蓉過得舒坦,他後院裡卻是一團糟,扯也扯不清。劉暢不由一陣黯然,強笑道:&ldo;恭喜你終于得償所願,琴瑟和鳴了。先前不是還不消停麼?是如何好了的?&rdo;&ldo;多虧得何牡丹在中間相勸。我原也沒想着她還有這般好心,有這般性情,到底是沾了她的光。&rdo;潘蓉見劉暢的臉色古怪之極,忙停住了話頭,低聲道:&ldo;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地突然成了這個樣子?我瞧着郡主的車駕也在外頭,怎不見人?&rdo;什麼都和何牡丹有關。先是碧梧說若還是何牡丹,琪兒必然不會死,此時潘蓉又說多虧了何牡丹居中相勸……劉暢沉默片刻,冷笑了一聲:&ldo;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她此刻正忙着安撫碧梧,裝扮好人呢。&rdo;二人相交已久,潘蓉無需他多說,便已然明白了個大概,不由睜大眼睛道:&ldo;這還沒進門呢,這是破家滅門的惡婦。你就這樣忍着?&rdo;劉暢心裡越發不慡,&ldo;不然你叫我怎麼辦?我無憑無據,就算是有證據,這種事情還少見麼?有誰受了懲罰?&rdo;潘蓉一時無言,隻同情地看着他:&ldo;那你以後怎麼辦?&rdo;劉暢陰陰地道:&ldo;且看誰熬得過誰。&rdo;他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敗名裂。潘蓉默了片刻,低聲道:&ldo;早知如此,你……&rdo;劉暢不耐煩地道:&ldo;早知如此,我要早知了還會如此麼?&rdo;二人相對無言,隻是吃茶,不多時,又有好幾個劉暢的狐朋狗友聽說了此事,都上門來瞧,一群人便都圍坐吃茶。忽見念奴兒在簾子外頭閃了一閃,秋實忙跟了出去,片刻後回來附在劉暢耳邊輕聲道:&ldo;碧梧姨娘拿了剪刀去刺郡主,被郡主身邊的人拿下了,綁在後頭問夫人怎麼處置呢。因着郡主的手果然被刺破點兒油皮,夫人作難得很,請您後頭去一趟。&rdo;劉暢一陣氣短。他本想着讓清華郡主去碧梧那裡吃點虧,誰知清華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斬糙除根。他一時不查,就着了她的道,絕對不能讓她如願。當下略一沉吟,低聲吩咐秋實幾句,秋實領命而去,他自己坐着沒事兒似的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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