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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頁(第1頁)

初一淡淡一笑,應道:“嗯,還好,就是……”

方才她見湯沐笙跟在淩非茗身後,便知這小妮子定是考試通過,要入青遙了,心中很是替她高興,卻又怕說出“就是不知會去向何處”惹小姑娘擔心,于是生生把後半句改成了“就是耗了很多真氣和體力,歇息些時日就能恢複了。”然後她打起精神,給了湯沐笙一個真誠的笑容,賀道:“恭喜沐笙妹妹入了青遙宮。”

“謝謝初一姐姐。”湯沐笙不知初一在景門的事,開心道:“沐笙也要恭喜初一姐姐呀!雖然我們在八門二十四陣中走散了,不能同入天樞或者青遙,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成為天禦宗的同門師姐妹,以後我要改口叫你初一師姐啦~”

“哦……嗯……”初一心中疾苦,湯沐笙這樣一叫,更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支支吾吾的敷衍過去。好在湯沐笙以為是初一身體不舒服,也沒再多問。

那邊廂四位淩尊首徒已将破陣的人數向本次入宗試典的主試淩非川彙報完畢,湯沐笙趕快跑回了青遙宮弟子的隊伍中,以嘴型向初一無聲呐喊:一會見~

初一揮揮手,目送淩非茗帶青遙宮新晉弟子離去。随後繹武宮與塗明宮的新晉弟子們也相繼向天禦神宮出發。淩非焉這才與淩非川耳語了幾句,初一看見淩非川露出驚訝的表情并看向了她,她不敢與淩非川對視,隻得心虛的低下頭去。

很快,由淩非川帶着的新晉弟子也動身離去,方才還人頭攢動的小雲峰突然隻剩下了初一、淩非焉和一輪幾乎渾圓的滿月。初一隻覺得忽來的安靜讓她十分憋悶,那是一種大氣也不敢出的焦慮,敏感得連淩非焉步步走回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晰。

“這是小雲峰,和天禦神宮所在的碧霄峰之間還隔着虛塵峰。你隻從翠竹林走到這兒就要虛脫了,等你像其他人那樣走到碧霄峰,隻怕天都亮了。”

淩非焉這樣說,語氣淡得初一根本無法判斷她話語裡的感情色彩,是在嫌棄,在生氣,還是在關心……她擡起頭,凝視着月光下淩非焉愈加清靈的身姿,怯怯應道:“我可以跟上他們,我還能堅持……”

因為怕被厭棄,所以努力撐着,甚至是在逞強,但初一就不願看見淩非焉對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淩非焉隻是靜靜的看着她,目光平淡如水。

許是她堅定的神情說服了淩非焉,淩非焉終于又開口道:“天禦神宮在碧霄峰峰頂,從山門去要登上七千二百級仙階,即使我們從虛塵峰折回進境峰繹武宮,也要在爬三千六百級仙階,你有毅力走到明早,衆位道尊可沒有閑時等你到天亮。”

一時忘了考慮觐見各位道尊的事兒,初一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上仙說得對……是我唐突了。”

淩非焉無奈道:“而且入宗試典結束後的派宮儀式必須五宮齊聚才能舉行,總不能讓幾百号人都等着你慢慢走去。”

或許是因為前路不明,去留未定帶來的不安,初一總覺得淩非焉每句話都像是在斥責她。她被自己竟是這般多餘無用的情緒充釋了腦海,心火更旺,語氣也些許激動起來:“上仙既這般說,便獨自用輕功飛去吧。反正我也不是從五門裡走出來的弟子,派宮儀式?到不到場都無所謂吧。”

“哦?”淩非焉沒想到初一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眉頭一皺,反問道:“你當真這麼想?”

“我!”初一一擡頭,正對上淩非焉清冷的視線,本就是無心氣話,被淩非焉微有不悅的目光盯得頓時洩了氣,委屈道:“我,我是不想連累上仙遲了派宮儀式……”

“休要多言。”淩非焉冷冷打斷初一:“方才我說天禦神宮距此甚遠,是因你失過血、耗了真氣,确實不能如期行至派宮儀式。我已跟非川師兄禀報過,他同意我等其他新晉弟子離去後,悄悄禦劍載你抵達。怎料你竟不等我說話,隻顧逞強,着實讨厭!”

初一本就是怕被淩非焉讨厭才倔強逞強,沒想到反倒因此又惹了淩非焉不愉快,便不敢再多出聲。

淩非焉見初一心事重重,誠惶誠恐又虛弱無助的樣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竟說出了那般重話。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的心中似乎也有些惴惴不安的情緒,原本隻是深深的掩埋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可現在,卻被眼前這個總是與常人有所不同的“異類”惹得現出了端倪。

隻是短短的一瞬出神,淩非焉便又冷靜如初。她不願再去多想,隻将炎月劍抛至身前輕點躍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初一,又好像想起些什麼,便默默将炎月劍降低到緊貼地面的高度,輕聲對初一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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