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往下看,袍腳上的海水江牙也十分的漂亮,怪不得人人都想争個王爵,這身衣服的确英武,不論誰穿了都會好看至極。
趙明璟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季嫣然,她的眼睛極亮,其中飽含了複雜的情緒,唯獨就沒有懼意,目光流轉中透出幾許肆意的神采,不像是當年找到他時,一臉哀戚,勉強算是有些壯士斷腕的決心。
趙明璟聲音低沉:“有什麼話,你就問吧。”對于這兩個龜茲人,獄卒已經想方設法地去問話,卻得不到一個字的口供,現在她雖然潑了冰水,龜茲人依舊垂着臉念經,仿佛已經禅坐到了忘我的境界。可想而知,季嫣然說什麼,這兩個人都會當做沒有聽到。
季嫣然轉頭看了看四周:“王爺這些日子都在這裡審問吧?”
晉王微微挑起眉毛:“審問時,本王的确曾旁聽。”
季嫣然接着道:“有多少人仔細查看過犯人。”
這種話自然不能等王爺來回答,季氏不懂規矩,他們不能跟着胡來,鄭微立即道:“獄卒、主薄、上到少卿都曾看過。”
季嫣然聽得皺起眉思量了片刻,臉上竟然有幾分鄭重的神情。
趙明璟不動聲色地轉動着手心裡的玉擺件兒。之前他命人去給季氏送信季氏沒有來,今天再次見到,季氏卻仿佛不記得這回事,神情之中沒有流露出半點的異樣,到底是故意在他面前裝模作樣,還是另有圖謀。
季嫣然沒有再說話,而是取走一盞燈挑過去照着龜茲人的臉。
趙明璟斂目看過去,這是季氏第三次出現這種舉動,之前兩次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一次季氏挑燈的時候,兩個龜茲人明顯有些緊張。
季氏真的看出了端倪。
季嫣然半晌放下燈道:“師父曾跟我說起一件事,當年他四處傳播佛法時,走到一處村落,那村子裡的人将自己關起來,不願意與外人說話,更連一口水也不肯施舍給師父。
那時正趕上雨季,山路被淤泥阻住,師父無法前行,隻得在附近住下來。就在那天師父親眼目睹了村民上山采食毒草身亡,村子裡的人卻仿佛司空見慣,在那人死後便上前收屍。人死之後,沒有人覺得悲切,反而像是解脫。
師父趕過去為那村民超度,就看到了怪異的景象,所有的村民面目扭曲,說不出的駭人。”
季嫣然說到這裡,那兩個龜茲人開始顫抖起來。
趙明璟目光微沉,手指霎時合攏起來。
“然後呢?”
季嫣然停下來,鄭微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然後了。”
周圍的人本來都在仔細聽着,卻沒想到季氏這話有頭沒尾,不禁都覺得有些失望。
季嫣然忽然蹲下身,這樣仿佛就能将兩個龜茲人看得更仔細些:“師父是得道高僧自然不會說出什麼話,不過那些人沒有了眉毛,眼睛長了白斑,鼻子爛掉,嘴唇也裂開,臉上滿是斑疹。”
季嫣然說到這裡頓了頓,地上的兩個龜茲人已經擡起了眼睛看向她。
大牢裡頓時安靜下來,仿佛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
季嫣然臉上露出譏诮的笑容,蔑視地看着龜茲人:“他們不是人,根本就是惡鬼,這些人就不應活在世上,隻有背負了重罪,上天才會降下如此的懲罰,他們都該死……”
她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傳來一聲凄厲的喊聲,那兩個龜茲人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過來,仿佛要将她撕碎。
季嫣然不躲不避,眼睜睜地看着龜茲人被鎖鍊牽制住,他們奮力地掙紮,拼命嘶吼卻動彈不得。
刺耳的鎖鍊撞擊聲和那種尖叫的怒喝混雜着龜茲語,讓人聽之膽寒。
本來圍在大牢前的人都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隻有季嫣然和趙明璟一動不動地留在原地。
龜茲人這樣的表現,足以證明他們聽得懂武朝的語言,不光如此,季嫣然方才的話已經觸及了他們内心深處。
“來人。”鄭微大聲喊着。
立即就有獄卒上前,隔着大牢用一頭尖尖的棍棒向龜茲人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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