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越這幾日向朝中告了假,全部時間幾乎都用在了陪伴若華上。
可若華的身體依然不見好。
十二月的京都連高升的日頭都好似透着寒氣,舒怡院門窗緊閉,安神香混合着藥的苦澀飄在空氣裡。
若華倚在馮越懷裡,沉寂的杏眼猶如一汪死水。
之前養回的肉又消減下去,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羸弱可憐。
玉佩送走後兩人關系回暖,她心結卻還存在着。
馮越知道,從自己懷疑她開始,所作所為就像一根根刺入她身體的針。
就算拔出來,也帶着血。
懊悔和擔憂将他裹纏,他多希望能回到從前。
比起夫人的命來,其他又算得了什麼?
“大人,夫人。”綠栀遞過來一張貼子,“四皇子妃差人送來請帖,邀夫人登山賞梅。”
穆蘭山上有滿園紅梅,今年開花要比往年早一個多月。
若華擡頭看馮越,眼中有漣漪滟滟。
恍如頃刻間被注入了一絲生機。
想要回絕的話哽在喉間,馮越薄唇抿成一條線:“夫人的身體——”
“夫君。”若華蔥指拈住他衣襟一角,憔悴的臉上帶着一絲期盼。
馮越愈加愧疚,是他斬斷她的翅膀,将她囚在院子裡,讓她感覺不到自由。
突的想起禦醫那句“心結還需心藥醫”。
或許能出去走走,才對她最好。
“好。”他颔首。
若華燦然一笑,如白蘭初綻。
四皇子府的馬車停在丞相府外,馮越替若華理好狐裘:“穆蘭山離雲通寺不遠,夫人若是累了,可先去寺裡歇歇,我處理完手頭事務,随後就去尋你。”
趙明月從掀開的轎簾将兩人溫情一幕看在眼裡,空落落的心陡然湧進無數羨慕和妒忌。
羨慕若華比她幸福,也妒忌若華比她幸福。
她曾以為的那句屬于自己的“曾有明月照我心”,卻原來,明月非她。
悲哀藏進眼底。
“馮越哥這麼不放心徐姐姐,莫不是怕我弄丢了她?”她壓下心頭情緒巧笑道。
馮越沒看趙明月,将若華抱上馬車,又往她懷裡塞了個湯婆子讓她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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