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野可知道,長宮突坦在集思會上,為他發聲之後,心裡就踏實多了。
到了晚上,經國王同意,被誅九族所涉及所有人,都安排到一個大飯店,上三千多人一齊吃飯。
大家一坐下,卡野可的夫人,首先大聲哭起來了。接着,一個跟着一個,全場超過三千人,幾乎都哭起來了,隻有卡野可一個人沒有哭。
卡野可大聲罵道:"哭什麼?你們就這麼怕死嗎?我就不怕死。即使我們死了,被誅九族,将來一百年,二百年之後,也會有人為我們平反的。你們都死得很光榮。将來,在我們的墓碑上,出現這麼一句口号:卡野可是國王最忠誠的公務員!我們的死,讓這句口号流芳百世,我們都是死而無憾了。"
卡野可的夫人反罵道:"你不怕死,我們怕死,我們三歲的孫子怕死,你弟弟五歲的孫子怕死。你為了這句廢話,害死全家人,這值得嗎?"
"婦人之見!"卡野可大罵道:"你可知道,這句話有多重要嗎?這句對我而言,是多麼巨大的殊榮呀!為了這句話,即使全家死了,也是值得的。"
"你,你,為了你一句,你要害死家嗎?"卡野可的夫人哭着問道。
卡野可翹着雙手,默不作聲。
這時候,左丞相走了進來,他看到全場盡是大哭聲,于是說道:"大家不用哭,國王說了,隻要你們,現在自首,還可以保住家人,也能保住你自己。想自首的,都站在我左邊來。"
這時候,卡野可站起來,對着左丞相大聲罵道:"我們這裡,都是有骨氣的男子漢,沒有一個人,會自首的。你告訴那個昏君,要殺就殺,不要多說廢話,給我滾!"
卡野可說完之後,突然間驚奇地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右邊,全部人,包括自己的家屬,都站到了左邊。于是,他對自己的家屬大聲喊道:"你們都我滾回來,跟我一起,流芳百世,不要被那個昏君吓倒了。"
但沒有一個理他。
這時候,卡野可的夫人大聲說道:"你不怕死,我們怕死。你不自首,我們自首。你在巨綠星球有一百億銀河币,我都知道帳号和密碼。"
一百億銀河币!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數字,都驚呀得合上不嘴。
卡野可聽到這句說話,頓時渾身震驚,接着怒發沖冠,他大聲罵道:"賤人!賤人!毀我大事的賤人!"
突然間,卡野可沖向他的夫人,然後用雙手死死了掐着她的頸部,想把她掐死。
左丞相的衛士,立刻沖過去,将卡野可拉開。但他的夫人的頸部,幾乎被掐斷了,夫人也昏了過去。很快醫生過來了,經過人工呼吸,才将她救活過來。
卡野可看到夫人還活着,頓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癱在座位上,面色極其難看,口中不斷念道:"完了!完了!我一生的心血,完了!"
卡野可知道,他貪污一百億的事,一旦暴露出來,他的人格就徹底崩潰了。他不管死不死,将來都不會有人,為一個一百億的貪污犯平反的了。自己一生的追求,就在這一刻毀滅了。自己從流芳百世,一瞬間變成遺臭萬年。這是多麼諷刺呀!
卡野可在巨綠星球進修經濟學時,當地的花費非常巨大,使到他不能參與,同學們的社交活動,變得很孤獨。這時候,黑旗銀行在巨綠星球的基金會,願意贊助他完成學業。他一開始是拒絕的,但由于社交活動所逼,他最後不得不接受。這樣,他就在巨綠星球,開了一個銀行帳戶。
回國之後,卡野可的仕途非常順利,三十多歲就當上部長助理,四十多歲就當上财政部副部長。之後,再當上了證券部的部長。
在這期間,他跟黑旗投行和豐裕投行等大機構,都有來往。但這些機構隻是想,提早獲得政府的決策信息,并沒有要求他做什麼。
三年前的一天,卡野可和黑旗投行的懂事長,還有豐裕投行的懂事長豐裕裡盛,在一個湖中的别墅,秘密會面了。卡野可答應,隻要程序化交易,經過投行認證,是多空同時投注,互相對沖風險的,就可以獲得銀行貸款。
卡野可說道,我也認同,程序化交易,隻要是經投行認證,多空兩邊都下注,就沒有很大風險的,所以這是中性的,與債券相類似的投資工具,所以我就批準了,不用政府來監管,隻要行業自律就行了。因為如果出事了,投行和銀行的損失,是跑不掉的。這也是跟我的做人理念,相信市場會自動調節得最好的觀念,是一緻的。
從此之後,就打開了,銀行貸款進入股市的通道。
電腦程序化交易,由比人腦強乘千上萬倍的電腦來進行決策,表面上看,要比人腦有效的多。但是,在電腦程序中,決策的根據,隻是一個個死的數字,而不是活生生的事實。
所以,無論電程序化交易如何設置,最終的交易對象,都會抛棄不容易預測的大盤股,而集中投資于,很容易被預測,大資金一買就漲,一賣就跌的微盤股。結果,投資微盤股的小散,全部被程序化交易消滅掉。而微盤股的大股東和管理層,在股價不理性拉升之後,大舉出逃,隻剩下程序化交易自己在玩。最終必然是,程序化交易之間,互相踐踏,暴發流動性危機,将程序化交易自己炸毀掉。
最後,政府追回了全部髒款,部長貪了一百億,副部長們各貪了十多億,司長們各貪了一億多。招供後的卡野可,要坐一輩子的牢。副部長和司長,坐十年到二十年的牢,最後一個人都沒有殺。
司徒雨薇看到卡野可的供詞,不禁感歎道:"他一直說,自己運氣不好。這那裡是,運氣不好呀!我就知道,在别的星球,即使是程序化交易,政府也是嚴格監管的,并不會象他說的那樣。他自己認為,多空兩邊加都投注,就是中性的,就放棄了監管,真是意想天開呀!他完全放棄監管,這不是天災,這是人禍呀!"
楊秋武回答道:"是呀!一個依法進行強有力監管的市場,才是好的市場。一個監管不力的市場,就是壞的市場。一個去監管化的市場,就是最最最壞的市場,沒有之一!"
"當市場上那幫強勢參與者,在市場上興風作惡、胡作非為時,監管者看不見,假裝一切都很正常,這就是對市場的最大傷害。因為市場上的最強者,他們是聯合起來,維護最強者自己的利益,還是互相競争,維護全體市場參與者的利益呢?市場上的強者,當然不會選擇競争,而是選擇聯合起來,欺負弱者來賺錢,因為這樣錢來得更多、更快,除非監管能主持正義。後果就是,弱者不斷退出,市場越來越小,最後就是強者之間的内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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