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聽到一聲嚎叫,那是垂死時猛獸的掙紮,避開已經失去準頭的重拳,轉身一肘,打碎了那人的喉骨,而同時,槍聲響起。當聽到槍聲再躲避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袁朗幾乎一刻不停的在做大幅度的移動,或者利用敵人的身體掩護自己,當他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時,已經沒有躲避的角度,隻能沉肩一甩,把剛剛擊斃的屍體擋在自己面前。子彈,穿透敵人的身體,帶着一蓬血沒入袁朗的肋下,袁朗一聲悶哼,将手中的人體踢到對方身體上。又是兩下槍聲響起,那人被撞得槍口一偏,子彈擦着袁朗的眉角飛過去,卻在同時被一槍打碎了頭。袁朗隻覺得額頭上激痛,血流披面,眼前一片血紅,下意識的擡手去擦,背後忽得一緊,整個上半身已經被人鎖住。太過酷烈的戰鬥令人喪失理智,袁朗的手臂被束住,擡腿往後猛踢了好幾下,對方居然紋絲不動,隻是不停的吼叫着,一聲聲嘶裂沙啞。而在此時,眼角餘光中掃到一人拖着殘腿伏在草叢裡,對他舉起了槍……不會吧!袁朗腦中有刹那間的空白,卻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吳哲。吳哲被地上的一具死屍抱住了左腿,自背後攻擊他的敵人正被他一掌切在頸部往後踉跄着,而迎面那人手中的尖刀卻已近在咫尺。生死一發。但吳哲的眼睛,他的左手,手中的兇器,卻定在另一個方位。那一瞬,千分之一秒的瞬間,時間像是定格,袁朗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到吳哲眼底的光彩與堅定。不,不要!袁朗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伴着一聲怒吼,用力掙脫扭轉,幾乎将左臂生生扭脫,而右手,飛刀甩出……槍聲響,袁朗沒覺得疼,卻是那黑色的槍身猛得一顫,無力的垂落。白光閃過,吳哲的肩頭傳來尖銳的激痛,下切的冰冷刀鋒卻猛得停住,吳哲看到那人的胸口隻餘刀柄,完全不假思索,拔刀,回身,揮手。當手中的刃口割破頸動脈時,血液從傷口裡激射而出的聲音,像長風呼嘯。而在他背後,剛剛拔刀時激起的血幕,将他半邊身體染透。最後一聲嘶吼。袁朗向後空翻躍起,雙腿夾住那名瘋狂巨漢的脖子,然後擰身,利用雙腿的剪切力,将那人的頸椎絞斷。刹時間,萬籁俱寂!風,唯有風,吹過林梢,嘶叫,極靜寂而激烈。吳哲茫然的擡頭看了看天,碧空如洗,血洗?刺目的日光令他感到一陣眩暈,終于,身體晃了晃,單膝跪倒;鮮血浸透黑色的手套,一滴一滴,從指尖處凝聚出來,無聲落下。袁朗喘了口氣,拔刀在手把四下躺倒的屍體檢查一遍,給還在喘氣的通通補上一刀。這算不算殺俘?吳哲腦袋裡鈍鈍的,卻又笑了,他們有什麼資格抓俘?如果回到過去,坐在中隊的會議室裡,他可能會說上一萬個字,從人性人權人類尊嚴等等各種角度來做反複的比較與論證,可是這一刻,他隻想吼一聲,為什麼要來到這裡,站在我們的土地上,殺我?殺人者,衡被殺之。&ldo;沒事吧?&rdo;一隻手,戴着妥貼的黑線手套,挾着濃濃的血腥氣,落到吳哲的頭發上。吳哲緩緩的搖頭,卻看清了袁朗眉骨上獰猊的傷痕,血液與塵土混合,凝為深褐色。眼角,被血液刺激出的淚水混合了鮮血的紅蜿蜒而下。吳哲擡手,用拇指擦去他臉上的血紅色液滴。袁朗忽然閉目,在這生死莫測之際,放縱自己做這一秒的沉溺,把臉埋在吳哲的手掌裡,在他的手套上擦去所有硌在眼睛裡的角。這一刻,時間與空間都停止,吳哲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因為心髒被某種東西充滿了,而那,并不是血液。這一刻,他們在死劫中餘生,彼此相對,他的手放在他的發上,他的臉埋到他的掌心,隻是一秒鐘的溫柔相對,卻足以銘記終生。這一生,你曾與誰,真正生死與共?吳哲忽然相信,他們會一起,無論以何種方式,永遠,直到時間的盡頭,宇宙洪荒!&ldo;走!&rdo;袁朗再睜開眼時,隻說了一個字,斬釘截鐵,金戈诤诤。吳哲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精光又一次爆起,用力掰開那兩隻幾乎掐到他肉裡去的手,跌跌撞撞的跟到袁朗身後。狂奔出500米,袁朗找了個地方隐蔽下來,輪流警戒,簡單的止血,處理傷口,把身上所有的血迹都擦幹,然後悄然的,沒入叢林中,背後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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