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鎮守漠北,在黃沙漫天的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七年,除了回京述職一趟,長平候府就他孤家寡人,無牽無挂,夜裡一盞孤燈萬分凄涼。
他回京養病,待在深宅大院不露面,是是非非,流言蜚語若非刻意傳不到他耳中來。
傳言歸傳言,聽聞是聽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與聽府裡下人所言感覺又是不同。
難得聽見自己的風流秘史……
秦冉把背靠上黃花梨木的雕花椅背,兩手随性又自然地擱在兩邊薰花的梨木扶手,看起來就像茶足飯飽後的老太爺子,極為懶散沒個正形。
消瘦不少的病體窩在輕輕搖晃的梨木椅中,像要慢慢往下陷,往下陷——
将他整個人囫囵吞下去。葉秋的眼從他有一搭沒一搭敲擊扶手的手移開去,落到久病後對秦冉來說寬大了些的青色外袍,露出一點素白的裡衣領子,頸項的肌膚如衣領的色澤——蒼白無力。
葉秋目光再移開去,往上,對上秦冉剛好擡起的眸子。比起外人,他更想知道秦冉自己的想法。
長平候風流事迹的餘溫缭繞不散,四方衆多的食客粉墨登場又粉墨退場,留給秦冉本尊将流言蜚語收尾。
怎麼說呢……
秦冉将虛虛泛白的病容往天花闆擡,隻給滿身肅殺的葉秋露了個下巴尖,用開玩笑的語氣認真道:“今天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呢……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有些言辭……聽在他耳中确實不堪了些……
“子開。”葉秋第一次喚了他的字,咬字極重。他怎能堪受如此污辱?
秦冉不甚在意道:“是人嘛……都有些獵奇心理……他們所言非真,又不犯法,況且我聽來還有幾分意思,比如二十四仙子……你猜我怎麼知道她們的芳名?”
他噗嗤笑了,“柳翠翠……李燕……張園園……韓依依……咋一聽,這不可是折子戲《百花戲書生》裡衆百花仙女的化名?這漢子約莫是個老戲迷,融彙貫通也能編些新詞來,當個戲折子聽聽,也挺好玩的。”
“嗯?你剛剛叫我了?”秦冉沒聽到方才葉秋出口喚他“子開”。
一聲“子開”,太狎昵。他們的關系還未到如此親密的程度。
沒聽到便罷了。幸好不曾聽到。葉秋垂眸:“未曾”。
秦冉看他,好奇道:“從天道宗到繡春這一段路上,你眼裡所見,耳中所聞,又聽到了些什麼關于我的傳聞?别說什麼未曾,不聞,上次在酒樓你開頭說‘聽聞你傷得很重’,我記得清清楚楚,你一定聽到了些什麼,不要想敷衍我。”
他心知應該沒什麼好話。他聲威太重,在京州一日那群朝廷重臣一日不安,巴不得自己滾回漠北待個十年二十年終生不返。太過忌憚,制造些惡言惡語,半虛不實的流言在市坊間流竄不算稀奇。再壞能壞到哪裡?
葉秋道:“驕奢淫逸”。
“還有呢?”
嗜好男風……舉止放蕩……他怎能出口?葉秋搖搖頭,“沒了。”
“驕奢淫逸對放浪形骸,半斤八兩,還好還好,不算過分。”他知道葉秋有所保留,來繡春的路上他其實略有耳聞。沒拖累他祖宗十八代,那群閑吃幹飯的朝臣還不算太過猖狂。
李琳琅從客棧門口跨進來,目不斜視,直挺挺朝二樓的客房奔去。他不知道侯爺和葉公子就在一樓大堂的疙瘩窩裡。
秦冉擡首示意葉秋,道:“一身黑衣喪服,回字紋額帶,走路帶風,上個樓梯都不會彎腰,看背影我就知道是李琳琅那混蛋。你猜他幾時會發現我們在這裡吃飯?”
他這一頓早飯,吃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葉秋看時間差不多了,要抱他回客房,秦冉道:“屋裡太悶,我一個人多無聊。這裡人來人往,聽他們談話還能打發時間。你有什麼要事要做就去做,正好李琳琅回來,有他在,你不用管我。”
“無事。”
秦冉不願動彈,葉秋自然陪他坐下了。
“無事”二次含義深刻,秦冉從淺往深想:葉秋來此地的确如他所言毫無目的,單純路過,正巧碰上了他,随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又或者是此時沒有事情,葉秋閑下來,順便“照顧”“照顧”他這個殘廢。
葉秋早晚要走……他的藥瓶還在葉秋身上……
秦冉道:“白瓷瓶放你身上多累贅啊,你拿它又沒用。你若是喜歡這樣式,我托人做一個送你。”
白瓷瓶兩指那麼大點,胎底極薄,不論放腰間還是放貼身衣物間都極方便。但太過小巧也就放幾粒藥丸意思意思,裝一盅茶都嫌多。
若說樣式獨特太過牽強,青白的胎身接近瓶口處隻有一片要黃不黃要青不青的枯葉,還是他本人的信筆塗鴉。動腦子想想葉秋也不可能為一個樣式執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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