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江逐流笑了下,接着擡手擦了擦眼角,“放在一年前,我真的沒有想到過。小濂的到來把fall留住了,還有公司,粉絲的信任……否則我們不會有現在的成果。還有!我想說!我很對不起你們,中途,差一點就要逃跑了——謝謝白哥勸住我,謝謝隊長和小濂找我聊天,還要謝謝小随的陪伴和鼓勵,很多困難,隻要大家在一起,才會有最好的結果——”顧随:“我們會繼續努力的!這次隻是個開始,以後會加油給大家帶來更棒的作品!不管未來發生什麼……”賀濂緊跟着:“對,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李逾白堅定地說:“fall永遠都會是fall。”言罷,他們四個人默契地看向了裴勉。還紅着眼圈的青年憋不住,低頭,手指迅速地在眼角一擦而過。他的哽咽也吞不回去,自暴自棄地放任情緒外露。“我……希望,fall會一天比一天好。“隻要大家一直有同樣的夢想,fall就一直都在。”劇場的洗手間和休息室挨在一起,有專人值守,隔開了劇場内的音樂和表演。為防狗仔和攝像頭偷拍,每隔半小時就會檢查一次。頒獎禮全部結束,宴會廳準備了金曲獎的after-party,這一屆參加的人似乎比平時還多。李逾白隻在紅毯上露了個臉,剛坐下沒多久就前往洗手間。他對着鏡子整理領帶,突然看見背後多了個熟人。四十來歲,嘴角有一道疤,油頭,一身合适的高級西裝,打扮是一絲不苟的,可神情卻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憔悴不少。他站在休息室和衛生間中間的吸煙區域,隔着玻璃門低頭抽煙。李逾白不聲不響地靠過去,也不進門,就在門口等。值守的安保扭頭看了眼,似乎覺得這人挺奇怪,李逾白隻好拿出手機無聊地擺弄。楚尋常抽的是女煙,味道淡,抽起來也快。他深吸一口氣,把煙蒂掐滅了,肩膀垮下來,一開門正好被李逾白堵了個正着。“阿白?”他還是以前的叫法。李逾白卻早沒了以前對他的敬重和感激,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堵着楚尋常,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可能是對方離職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這時候知道這人背後搞的那些髒手段了,總想嗆幾句——但他也不能真的和人打起來。于是他客氣地笑了笑:“巧啊。”楚尋常衣領間傳來煙味,他見李逾白似乎并沒有要找茬的意思,放松了許多:“還沒恭喜你們,今年拿了最佳組合獎。”“是啊,常哥你看,多可惜,你一離職我們就拿獎了。”李逾白說得刻薄,笑容偏偏還是非常禮貌的。楚尋常有些局促:“這話怎麼說的……陳哥當然更有經驗……”餘光瞥見安保走開了兩步,李逾白擡眼看了周圍的監控,鏡頭應當隻能拍到一個影子,臉上的笑容蓦地收斂:“客套話就不跟你多寒暄了常哥,那個視頻,原件是不是還在你手上?别跟我裝傻。”楚尋常見他撕破臉皮,也不裝:“你想要我給你?”“其實我無所謂。”李逾白說,“你可以繼續發,我也可以繼續删,看群衆最後會不會吃累了這口瓜再也不想見到相關字眼——哦,你可能也有新料。我現在才想明白,好端端買個奶茶怎麼會碰見範傑森,原來有黃雀在後。”“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阿白。”“你早在‘綠川’見過我,還跟了好幾次,打聽到了我學校,等握住了把柄再将消息透露給範傑森,叫他來遞名片。不隻是我吧,還有小江、隊長,都是這麼出道的。你沒有顧随的黑料,因為他是自己去找光華面試的,你就隻能跟他玩心理戰術,反正他有抑郁病史。當然了,你也沒有賀濂的——你怎麼惹得起賀濂。”他每說一句,楚尋常的臉色就難看了一份,李逾白心裡忽地湧起一絲得意,冷笑道:“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嗎?範傑森的路也快走到頭了。”楚尋常咬牙切齒:“你們……”“内部事務,透點兒料給你。”李逾白幫他彈掉肩膀上一點煙灰,“見你在爍天也不怎麼受待見,常哥,少心術不正,多努力。”“李逾白,你就不怕嗎?!你跟賀濂——”“嗯?我也沒想要瞞着誰啊。”他轉身走,想了想,又偏過頭說,“當然了,你可以試一試動賀濂,看身敗名裂的是他,或者你?”楚尋常還在嘴硬着:“哦?我還有聽說裴勉……”李逾白置若罔聞,徑直走出了休息區。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以前忽略的許多細節和來龍去脈,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就像長久以來缺失的拼圖歸于原位,那玩具卻早已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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