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胭脂夫妻忙着生意,和聞歌接觸并不多;高姑姑則整日悶在房裡,相處時總帶着對聞歌的審視;隻有饅頭,雖然傻乎乎的,聞歌如同親弟弟一般看待。餘氏身體不好,隻生養聞歌一個,聞歌從小都渴望有個手足同胞,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将要離開,聞歌唯一舍不得的,也就是饅頭了。
聞歌自從蕭意梧來過小院後,就不再像從前努力想和高姑姑交好。高姑姑卻在一日吃過午飯後,哄了饅頭去一旁玩,留下聞歌說話。
“高……”聞歌如今知道高姑姑是個年輕姑娘,那聲高姑姑便有些喚不出口,隻是微微一笑,推辭道,“我昨日換下的衣裳還沒洗。今日的規矩禮儀,上午已經學過了。”
“還在生我的氣?”高姑姑平時闆着臉,顯得老氣橫秋不易接近,仔細留意,就會發現和蕭意梧有些神似之處,此時他笑如春花,仿佛兩人什麼嫌隙都沒發生過。
“姑姑何出此言?”聞歌回之一笑。
“對不起。”高姑姑自然大方地給聞歌道歉,“我不該以王爺之名,命你去畫那些羞人的畫兒。”
她似乎很好奇聞歌,第一次有了談興,“别看王爺生有一副天人之姿,這些年卻從未親近過任何一位女子,當年還将司寝宮女踢出房門,成為宮内一場笑談。”
說到這,她有些嫌棄地看着聞歌,“你嫁過人,怎麼還像個不開竅的木頭,這可怎麼行!我也是一片好心,讓你去見識見識,女人到底該怎麼侍候男人。他對你如今不同尋常,你可别因此便張狂起來,往後更要悉心侍候,若能得個名分,後半生也有靠。”
他當然對我不同尋常,任是誰和他同命相連,都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聞歌心說。
高姑姑說話的口吻,像極了大戶人家的正房太太教訓小妾,聽得聞歌心裡十分不舒服。
聞歌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姑姑,“不勞姑姑費心。我和王爺不是姑姑想的那樣。姑姑若有興趣,不妨自己去學學。”
“你……那些下賤玩意,我豈會會……”高姑姑眼中閃爍着怒火,胸膛也劇烈起伏着,“不識好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姑姑若無其他事,我先回房了。”聞歌卻不想在和高姑姑多說,起身便走,臨進屋前,回過頭看着依然杵在原地的高姑姑,她的身體都在顫抖,然而臉上卻還是那副刻闆的表情,看在眼裡非常怪異。
“對了,姑姑!女人生而為人,就隻是為了侍候男人嗎?”
聞歌也不等高姑姑的答案,啪嗒一聲關上房門,一整天都沒再出去過,就連晚飯都是讓林胭脂幫忙送到屋内吃的。饅頭許是在高姑姑那受到斥責,可憐巴巴地在聞歌房外徘徊。聞歌到底心軟,将人放進屋,哄着他自個兒玩木頭雕的小人。
如今聞歌不再去青樓畫畫,但每天還是要跟着高姑姑學規矩禮儀,課程比從前繁重。
“我可沒為難你。”高姑姑驕傲地擡着下巴,看聞歌一堂課下來,整個人像是水裡撈起來似的,眼眸深處到底藏着些暢然,“女人生而為人,當然不止是為了侍候男人,還可以用一身學識,教育他人。比如你……”
聞歌覺得她話有些刻薄,反正今日的課上完了,便用她教的禮儀,行了一個标準的福禮,婀娜地離開。
高姑姑看着她的背影,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磕,低聲道,“朽木不可雕也。”
聞歌清閑的時間裡,給饅頭做了兩雙鞋和一套棉布衣裳。
“哥哥……你真好……”饅頭流着口水,将鞋子抱在手裡不放。聞歌做鞋面的時候專門繡了隻螞蟻,果然他喜歡得不了,“哥哥好棒,哥哥,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聞歌憐惜地拍拍饅頭的頭,這傻孩子,永遠有多遠,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明白。而很多時候,說過永遠,就将别離。
“下午我做些糕點給你吃。”聞歌這幾日比從前還忙碌,恨不得将饅頭接下來的穿和吃都得打點好,惹得午飯時高姑姑看她的眼神越發怪怪的。
是了,兩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日三餐依舊一起用飯。高姑姑時常打量聞歌,卻什麼都不說。聞歌混若沒留意到高姑姑的打量,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啊好啊。”饅頭拍着手大笑,“我可以分一點給木木嗎?”
木木是饅頭這幾日的好朋友,一隻無意間飛落院子的麻雀。
“可以的。”
“好耶。”饅頭猛地将聞歌抱了一下,然後松開手,在院子裡快活地跑圈圈,“有好吃的咯,木木你快來。”
饅頭雖然傻,卻格外敏感,仿佛也感覺到将要發生什麼,除了回房睡覺,其他時候幾乎都圍在聞歌身邊,無論聞歌做什麼,一擡眼,就能看到他天真無垢地朝她微笑。
聞歌偶爾難免好奇,蕭意梧提及高姑姑時,那語氣神态,仿佛在說鄰家的小妹妹,驕傲的高姑姑悉心照顧的饅頭又是什麼身份呢?
這好奇如翠鳥飛過心湖,眨眼就被聞歌抛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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