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樣說,我今日不過撞見了個小事,隻是個表面罷了。這些士兵,不在崗位,到哪裡去了?”“也有于城中縱樂的,尤其是今日休息的,往往不在營中,去那些腌臜下處,肯定不是大人您平時會去的地方。”“今日備勤而不在的呢?”“這…”“嗯?”“啊…唉,下官不曾見過,隻是聽說,有與宮人或文官私相授受的。”“私相授受?”“下官實在不知道做的是什麼,總之就是有些接觸罷了。”崔玄寂還想問“李素在任時為何不管”,後來一想,李素高傲,大約後來也管不了了。正思忖如何整饬,瞥見前門外似有身影,立刻大喝一聲:“何人!”門外的畢右丞差點吓得跪倒。她的聲線并不粗豪低沉,相反比較柔和纖細而不尖銳,輕言軟語時其實很動人——謝家的長女謝瑜就不止一次說“叫崔玄寂去唱一曲,準保好過一水兒建康的歌妓”。隻是她一不經常利用這一點,畢竟覺得從無這樣的對象,既可袒露心迹不掩藏,也是真心所愛;二缺乏利用這天分的場合。相反,自幼習武,崔信教導時十分嚴格,她養成了在與武力有關的場合說話總是說一不二,聲帶發聲,丹田發力,就像看——她不覺得那是瞪,那也的确不是她瞪人時的樣子——徐右丞的時候那樣銳利而直接。“下、下官回禀大人,人數點完,不知道大人要不要訓誡士兵。”“訓誡?”她笑了,“可不是要訓誡訓誡。”一邊往外走,她一邊問缺額多少人,畢右丞道九百二十五人,缺七十五人,其中五人病假,還有七十人。“七十人?”她冷笑,“看來是不太想見我,嗯?”畢右丞不敢答,隻是賠笑。她又問:“可知去了何處?”畢右丞還是不敢答,崔玄寂睨他一眼,“可派人去找了?”畢右丞惟點頭而已。她站在練武場的教練高台上,掃一眼下面除六個衛兵之外的九百一十九人,從中郎、侍郎、到郎中和節從們,烏泱泱好一群人。顯見有幾個是剛跑回來沒多久的,還在喘着氣,身邊塵土飛揚,像牛馬一般。她望着他們,心中的計劃已經定了。一張口,獨特的不尖銳也不低沉、毫無疑問是女性卻絲毫不柔弱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确定以及威嚴,回蕩在練武場中。她先是介紹了自己,再感謝了大家經年累月護衛台城安全;又說虎贲職責重大、這個職業本是榮譽,因此德行與能力達不到的人,是不合格的。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觀察場上衆人的臉色。結果這臉色看着比染坊還要多彩。欠收拾。她想。她正想開口,卻聽見營門方向一陣騷動:原來有幾個正從建康城中喝了酒回來的,半路上聽見擊鼓聲,知是營中點卯,想使勁兒跑卻架不住酒力,跑得歪歪斜斜,這才回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一向溫和今日卻異常嚴格的守衛想闖進來,嘴裡還罵個不住。崔玄寂聽了,心裡和臉上一發笑開了:醉成這樣,還知道回來?知道回來,又說這些胡話?來得正好啊。畢右丞走過去準備攔住醉鬼予以處置,沒想到耳邊飛過一樣白色的東西,“嘭”的一聲打在為首罵得最兇的醉漢的膝蓋上,醉漢當即跪倒。接着又是“嘭嘭”兩聲,另外兩位醉漢也跪下了。雖是趴在地上,卻未失去神智,隻是被擊打處實在酸疼無比,一時半會兒是站不起來了。定睛一看,原是李素留下的白色棋子,崔玄寂想必是剛才從案上順手拿了。她把視線從醉漢身上移回來,說:“陛下此番有意組建羽林,并非要裁撤虎贲,虎贲必然保留,但是有多大用處,現在不得而知,一切尚未議定;諸位都是良家子弟,為報國而來,切不可為虛浮之物迷惑,做不該做的事,枉費陛下和朝廷的恩德!醉酒也好,賭博也罷,甚至受賄枉法,這些事情,從今日起,一旦被我知道,一概移交廷尉法辦!”衆人中有一人正欲竊竊私語,當即被棋子打在額頭。崔玄寂厲聲道,不知禮數!被打中的人隻好捂着額頭站在那兒,練武場上靜得連風聲都沒了。她環視衆人,繼續道,養兵千日,便是一日都不可荒廢。尤其是虎贲衛士,責任是護衛台城、尤其是陛下本人的安全。武功,是絕不可偏廢的。我決定,三日之後,在咱們虎贲軍内部,舉辦比武。到時每一位官兵,無論職位高低,都要參賽。勝者升遷,敗者免官。“要是連屬下都打不過,難道還能指望你打過賊人?”她說。全場鴉雀無聲,她對這安靜表示滿意。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反派後媽在娃綜爆紅了 夏空(出書版) 包養/縫紉機之戀 僞蘇童話+番外 回到六零開網店 有抽獎的我要誓死守護美好 聽說我是他老婆 沙雕學霸系統[重生]+番外 鬼知道我經曆了什麼+番外 (綜武俠同人)[綜武俠]百無禁忌+番外 星海/這是一篇中二明星和遊泳少年文 師尊你又犯蠢了+番外 衆神皆是腦殘粉 小情歌 修仙十三年,你讓我去打伏地魔! (修真)女主掉了金手指+番外 年花 禦醫皇後 驚悚大富翁:我要成為副本大亨 從铠甲勇士開始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