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欽頓時覺得心口堵得慌,邵方的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這個時候竟然覺得邵方的話很對,而自己對淩光的态度的确太過罪大惡極。
邵方說得沒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說,淩光在得知真相之後隐瞞,那個時候的确很難說出口,如果是自己的話,他也會有同樣的選擇。
是自己說得太晚,就不能責怪淩光不願意坦白。
陸南欽追了上去,淩光正在最後面排隊收銀,陸南欽松開小車走上前去,伸手在抓住淩光的手臂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又重新抓住。
淩光吓了一跳,回頭一看,見陸南欽一臉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淩光翻了個白眼,冷聲說,“陸會長,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我……”
“我現在還有事,您要是覺得我不順眼,那就請您多擔待,我馬上就走了。”
“不是。”陸南欽垂下眼皮,輕聲說,“對不起……”
“什麼?”淩光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您說什麼?這裡有些太吵,我沒聽清。”
“我……”陸南欽深吸一口氣,擡頭看着他,“對不起,那件事情,其實并不怪你。我……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淩光輕笑了一聲,“陸會長,您說什麼我沒聽明白。要什麼交代?該交代的不都是已經交代清楚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南欽皺眉,伸手抓緊了淩光的手臂,“我是說,我們之間也許……”
“不用也許。”淩光打斷他的話,面上一陣冷漠,“沒什麼也許。過去就過去了,我也沒有期待,所以也不需要交代。”
陸南欽聽完一陣沉默,而淩光也有些不耐煩地掙開他的手,“你說的,你再也不想見到我。很巧的是,我也是。如果不是今天太過偶然,我真的也不想再見到你。”
淩光臉上出現一絲厭惡,讓陸南欽的内心猛然間一陣刺痛,原先堵得發慌的胸口,也不知不覺地傳來一陣陣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好像恍惚間有人給他打了一巴掌,瞬間将之前所承認的一切全部打翻。
他喜歡的是二十年前救他的淩光,一直都是。是真的嗎?一直都是嗎?這個時候陸南欽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說,現在的淩光和二十年前的淩光是同一個人,他可以很肯定的給出毋庸置疑的答案。
可是現在,現實告訴他,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那麼他現在喜歡的是二十年前的淩光還是二十年後的淩光?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二十年後的淩光就在他眼前,經過這些日子不見,淩光變了很多,可是這種變化是他不願意看到他,這種變化就像刀刃一樣,絞動着他的心髒。
他突然不想放開他了,他們相處的日子裡,明明那麼快樂,明明将他養得很好,為什麼就短短那些時日一切都變了?
陸南欽呼吸有些顫抖,聲音艱澀,“小光,你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好好想想。”
淩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陸南欽幾乎不敢和他對視,“那天我說話有些沖動,你……你能不能别放在心上?我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的。小光,你給我點時間,可以嗎?”
淩光歎了一口氣,“抱歉,我沒時間給你。你也别露出那種後悔的表情。真的,我看着……很惡心。”
陸南欽臉上一白,而淩光推着小車去了另外一個收銀台,他剛推進去,身後就有人接了上來,排隊等待将陸南欽隔在人流之後。
淩光買了東西之後去了淩澗家,很意外的是淩澗和朱雀大神都不在,淩光将東西放在院子裡,然後開着自己的小破車走了,去了華星明的花圈店。
他要出去幾天,很可能連過年都回不來了,所以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好在将需要的東西都記錄好了,直接提貨付錢就好了。
還是那條老街,連地上的路都是青石闆,明明在同一個繁華城市,但是這條街就像被遺忘了一樣,沒有過分的喧嚣,沒有過分科學發展進步,就像古董一樣,沉澱着不知多少歲月。
淩光走進花圈店,說實在,之前來的都是和陸南欽一起來的,自己還是第一次過來。
“哎……又死了……”剛進門,就聽到櫃台那邊一陣歎息,男子清潤的嗓音,聽起來不溫不燥語氣中很自然地流露出可惜。
“我說我帶你飛,你又不聽。”華星明瞄了旁邊男子手裡的手機屏幕一眼,又說,“你這水平進去不是被人虐嗎?”
男子有些不服氣,“大神都是從菜鳥過來的。這不是你說的嗎?”
“是我說的。”華星明說,“但是有我帶,你會成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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