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沒有吃蘋果……&rdo;非明斷斷續續地說。&ldo;你很久以前吃的,慢性而已。&rdo;韓述揉着非明的頭發,&ldo;沒有人笑你,我趕去的時候同學都很關心你,你上次說過的那個男孩子叫什麼來着……&rdo;&ldo;李特。&rdo;桔年趕忙在一旁提醒。&ldo;對,李特,他着急得像個小老頭似的……&rdo;&ldo;你胡說!&rdo;非明抗議。韓述笑了起來,&ldo;你看,王子肯定不會笑話白雪公主,會笑話的都是巫婆,快,看看韓述叔叔給你帶了什麼,喜歡的話都送給你,我可是特意給你送過來,馬上得去上班了。&rdo;盡管桔年不敢置信,非明還真的在韓述連哄帶騙的胡謅之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隻手拿起來其中一個維尼小熊,邊吸着鼻子邊看。桔年見狀,趕緊走出去跟醫生聯系接下來做檢測的事情,剩下韓述跟非明兩個人叽叽咕咕地說着話。她回來的時候,韓述已經背着公文包站在病房外等着她。桔年還是免不了覺得尴尬,但是韓述的出現幫了她一個忙,這不得不承認。抛開過去的事情,就現在而言,對他不理不睬也說不通。&ldo;你……不是趕着去上班嗎?要遲到了吧。&rdo;韓述點頭,&ldo;今天有重要的會要開。&rdo;&ldo;那……再見。&rdo;&ldo;你好像比我還急。&rdo;韓述笑嘻嘻地。桔年笑不出來,牽強地勾勾嘴角。&ldo;我進去了,待會要陪非明去做ct。&rdo;&ldo;有結果一定要告訴我,走了走了,我真的要遲到了。&rdo;韓述說完,眼尖地瞄見桔年一手拿着杯cha了吸管的豆漿,趁她來不及反應,順手牽羊地搶過,嘟囔着說:&ldo;餓死了,我早餐都沒吃!&rdo;桔年頓時石化,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讷讷地說:&ldo;這杯……&rdo;雖然明知道以她的脾氣不可能有什麼明顯的反應,韓述還是退了一步,得意地搖晃了一下那喝得隻剩下半杯的豆漿,生米煮成熟飯地就着吸管喝了一口,然後看着桔年睜大眼睛呆呆的樣子,頓時覺得心中大樂。&ldo;謝桔年,一杯豆漿而已,你不會這麼小氣吧?&rdo;韓述得了便宜還賣乖。&ldo;問題是……問題是……&rdo;桔年一着急,嘴就笨笨的,哪及得上韓述的無賴和嘴快。他搶白道:&ldo;有什麼問題啊,我都不介意是喝過的,你緊張什麼,難道你有傳染病?&rdo;韓述邊喝邊走,桔年憋得臉通紅,眼看着有人走了過來,才小心翼翼地說:&ldo;我沒病,可是隔壁c黃小朋友的外婆感冒了。&rdo;韓述一下子愣是沒跟上桔年思維跳躍的速度,直到他遠遠看見一路朝他們走過來的老太太,面孔是有些熟悉,兩手都提着熱水壺,右手的一根手指上還勾着一袋包子。他像是忽然得知了一個可怕的真像,再次看了那杯豆漿一眼,表情怪異,似乎想過要說點什麼,可又被一個作嘔的表情打斷了,然後就飛快地消失在桔年的視線範圍内。桔年也沒有辦法,眼看老太太走近,打了個招呼,幫着接過個水壺,随便編了豆漿消失的理由,老太太大方地原諒了她。将近11點,平鳳又過來看非明,她臉上的妝都沒卸徹底,眼圈烏青,想是剛&ldo;下班&rdo;回來。她到的時候非明剛昨晚各項檢查,倦倦地又睡了,手裡還捏着個維尼熊,桔年正低頭看着報紙上的連載,聽到平鳳的腳步聲,擡起頭笑了一下。平鳳輕手輕腳地搬了張凳子坐到桔年身畔,看了看非明,&ldo;沒大問題吧,這孩子也怪可憐的。&rdo;桔年把報紙擱在膝蓋上,點了點頭,&ldo;醫生說,等檢查結果出來,沒什麼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rdo;&ldo;看你這付樣子我心定多了,小孩子嘛,誰沒個三災五難的。&rdo;平鳳說着,從随身的包裡掏出一個舊信封,塞到桔年的報紙底下。桔年略打開一看,吃了一驚,&ldo;你哪來那麼多?&rdo;平鳳拿起一個自己帶來的蘋果削着皮,&ldo;賺的呗。不是給你的,是還你的,上次的事你忘了?&rdo;她指的是自己斷腿那次,桔年後來替她還了&ldo;訛詐&rdo;唐業的那五千塊。桔年壓低了聲音:&ldo;我是問一時間你哪弄來那麼多?&rdo;平鳳的生活方式桔年多少也知道一點,那些錢來得也不容易,平鳳家裡有拖累,有時手頭活絡一些,除了補貼那些看不起她的弟妹,就是給自己買各式各樣的衣服和護膚品,不花盡最後一分錢誓不罷休的架勢,從來也沒有什麼積蓄,掏空了再去沒日沒夜地掙一輪,實在急用,經常五十一百地問桔年借。用平鳳自己的話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人生苦短,誰管得了明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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