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德軍的車隊開始進入四号廠房是,就被布裡斯基發現了,他舉着望遠鏡觀察了一陣,便把炮兵團長薩維奇少校叫了過來,對他說:“少校同志,您瞧,德國人向四号廠房增援了,你看能否轟他們幾炮?”
對布裡斯基的提議,薩維奇沉思了片刻,随後搖着頭說:“不行,大尉同志,我們現在有的幾處炮兵陣地,都無法炮擊這支德軍車隊。”
可能是擔心布裡斯基會對自己的回答産生誤會,他不等布裡斯基開口,便詳細地解釋說:“大尉同志,四号廠房距離我們這裡足足有兩千三百公尺,而且廠房前還有大量的殘垣斷壁,導緻我們的射界受到了影響,無法對敵人進行射擊。”
“少校同志,您不必說了,我都明白。”布裡斯基打斷了薩維奇的話,苦笑着說:“剛剛步兵在偷襲廠房,被裡面的敵人發現,發生交火時,我們不就因為距離太遠,又有大量的殘垣斷壁阻擋了炮兵的視線,為了防止誤傷自己人,結果沒敢朝四号廠房方向開炮麼。”
為了緩解尴尬的局面,布裡斯基及時地岔開了話題:“少校同志,你們在街壘廠待的時間不短了,德國人在夜間增援的情況經常能見到嗎?”
“沒有,以前德國人從來沒有在夜間增援過。”薩維奇搖着頭回答說:“畢竟他們擁有城市空的制空權,而且還有着比我們數量多得多的坦克和大炮。就算我們發現他們的增援行動,對他們也是無能為力,所以敵人都把增援時間選擇在白天。”
“什麼,敵人以前從來沒有在夜晚增援過?”布裡斯基聽完薩維奇的話,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需要把這件事,立即向師長同志報告。”
幾分鐘以後,回到了團指揮所的布裡斯基,撥通了師部的電話,把自己所發現的情況,向索科夫進行了彙報,他最後說道:“師長同志,我剛剛問過薩維奇少校,他說敵人以往的增援都是在白天進行的。夜晚增援,還是第一次。”
“敵人增援的事情,别爾金團長已經向我彙報過了。”索科夫一直在等别爾金的偵察情報,此刻接到布裡斯基的電話,聽到對方也提到了德軍的增援部隊,便試探地問:“你們能搞清楚敵人的番号嗎?”
“對不起,師長同志,雖說我們能看到敵人,但由于距離太遠,根本無法搞清楚敵人的番号。”布裡斯基聽到索科夫的問題,有些尴尬地回答說:“恐怕隻能靠一營的同志,來搞清楚這支增援敵人的番号。”
在結束通話前,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問道:“布裡斯基大尉,我剛剛聽别爾金團長彙報,偷襲四号廠房的部隊,也被敵人發現了,在經過一番交火後,隻有不到一半的戰士脫險。我想問問你,你們當時為什麼不用炮火支援他們?”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布裡斯基的臉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薩維奇,語氣艱難地回答說:“師長同志,不是我們見死不救,而是四号廠房距離我們的炮兵陣地太遠,而且中間又有大量的殘垣斷壁,影響到炮兵觀察員的視線,使他們無法準确地計算出彈着點。如果當時我們貿然開炮的話,沒準敵人打不着,結果炮彈都落到自己人的頭去了。”
“我知道了。”索科夫随口說了一句,沒等布裡斯基再說話,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看到索科夫放下電話,對面的柳德尼科夫好奇地問:“索科夫校,偷襲四号廠房的部隊被敵人發現,并發生了交火,你的部下有沒有說,他們為什麼沒有開炮支援呢?”
“炮兵陣地距離四号廠房太遠,中間又有大量的殘垣斷壁阻隔。”索科夫指着桌的地圖,歎着氣向柳德尼科夫解釋說:“他們如果貿然開炮的話,有可能會打到自己人。”
搞清楚炮兵不能開炮的原因後,柳德尼科夫開始琢磨起增援四号廠房的敵人:“索科夫校,我的部隊在這裡駐紮了這麼長的時間,還從來沒見過德軍晚增援的情況。您說說,敵人突然如此反常地向四号廠房兵,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們用炮火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猜測他們肯定在醞釀大規模的進攻。”索科夫根據自己所掌握的情報,向柳德尼科夫分析說:“我估計敵人今晚兵,是為了明天白天的大規模進攻做準備。”
“不至于吧。”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柳德尼科夫表示懷疑:“從下面報告的情況來看,增援四号廠房的敵人,不會超過一個營。雖說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這支部隊的番号,不過就憑他們這麼點人,要想突破我們最後的防線,我覺得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說得沒錯,敵人要想憑借幾百人,就突破我們的防線,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索科夫對柳德尼科夫的說法表示贊同後,提醒他說:“但敵人是狡猾的,他們可能早就研究過我軍的炮陣地位置,确認向四号廠房兵,我們的炮火很難打到他們,才會如此明目張膽。可在别的方向呢?也許還有不少的敵人,正悄悄地潛入其它位置,隻不過我們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而已。”
聽完索科夫的話,柳德尼科夫盯着地圖研究了許久,才擡起頭對索科夫說:“索科夫校,您這也隻是一個猜測,我不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德國人還能有多少兵力,悄悄地部署在工廠裡。”
“校同志,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見柳德尼科夫有輕敵的迹象,索科夫再次提醒他說:“我建議您立即派出偵察人員,對廠區内的德軍防區實施偵察,徹底搞清楚敵人在其它方向是否還有别的增援。”
柳德尼科夫的心裡是不願意相信敵人會在夜晚大規模兵,而且是在不暴露目标的情況下。不過看到索科夫說得如此認真,他便點點頭,有點勉強地說:“我立即派出偵察兵,到廠區内的德軍防禦地段實施偵察。”
就在柳德尼科夫派出的偵察兵,離開防線朝着敵人控制的區域出發時,保爾柯斯基回到了團指揮所,垂頭喪氣地向别爾金報告這次執行任務的情況。
别爾金聽完後,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對保爾柯斯基說:“尉同志,你立即跟我到師部走一趟,把你剛剛說的話,向師長重複一遍。”
保爾柯斯基跟着别爾金來到了不遠處的師部,見到坐在屋裡的索科夫,他連忙前敬了一個禮。沒等他說話,坐在桌邊的索科夫就搶先開口問道:“尉同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一連長保爾柯斯基尉!”
“是的,師長同志。”見索科夫認出了自己,保爾柯斯基強忍着心中的激動,竭力用平穩的語氣回答說:“我就是保爾柯斯基。”
索科夫招呼别爾金和保爾柯斯基坐下後,開口問道:“尉同志,你能告訴我,你們的行蹤為什麼會暴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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