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在前往太湖畔東山謝府的路上。
途中,裴昀向謝岑提及她自千機叟口中所得知極樂天一事。
“極樂天與謝家仇怨糾葛頗深,”謝岑沉吟道,“若我不曾記錯,當年圍剿極樂天的名門正派,正是以謝家為首。”
裴昀急忙問道:“謝家與極樂天有何糾葛?當初極樂天覆滅之時,不知可有漏網之魚?”
“聽聞極樂天總教藏匿于水道繁複交錯的太湖之中,那一戰極為慘烈,正派弟子傷亡慘重,極樂天教衆全軍覆沒,笑面生亦重傷隕命,之後江湖上再無極樂天的蹤迹,想必是不曾有漏網之魚。而至于極樂天與謝家有何仇怨糾葛,我便不甚清楚了,因極樂天之名,在謝家委實是不可言說的禁忌。”
謝岑慢條斯理道,“謝氏宗譜素來記載極為詳盡,每一代都會專門挑選正直嚴謹謝家子弟編纂,每個謝家子弟過身後,記載其生前事迹的宗譜便會歸于寶書樓來燕堂,隻有謝家嫡系子孫才有資格入内。我幼時沒少在來燕堂翻閱宗譜,曾在曾祖父八雅公子的冊子上看見過極樂天之名。”
“姑蘇謝家家族龐大,盤根錯節,太湖一系的江湖世家皆以謝家馬首是瞻。約莫是三十七年前,小靈山周家結下江湖仇怨,對方出重金雇極樂天殺手買下周家老小性命,周家求助謝家,我曾祖父便遣我祖母率人前往解周家困境。而今周家已不複存在,此事在宗譜上卻是再無下文,難道當年一役祖母竟是失手了?須知祖母少年之時便名揚江湖,‘秋水寒若雪,滿袖梨花白’,自出道起鮮有敗績。我一時好奇,便去向祖母詢問極樂天之事。”“然後呢?”
“然後?”謝岑嗤笑了一聲,“當然是被祖母罵個狗血淋頭,并勒令全府上下誰也不可再提及極樂天之事了。”
裴昀不禁失笑,這位謝老前輩這般倔強孤傲,倒是有幾分肖似師公秦碧箫。
“祖母雖為人專橫霸道,卻也并非不講理,若是尋常輸赢,她不會這樣大動肝火,此中應是另有隐情。”謝岑悠悠道,“待我此番回去,再向一些人旁敲側擊一番,看能不能尋到”
話沒說完,身下馬車驟然一震一停,二人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甩出車廂去。
待穩住身子,謝岑掀起車簾問道:
“出了何事?”
車夫下車查看過後,苦着臉道:“車輪陷進泥坑裡,撞在了石頭上,輻辏斷了兩根,這荒山野嶺又下着大雨,一時半刻修不好。兩位相公,你們看如何是好?”
裴昀問謝岑:“離謝府還有多遠?”
“十裡左右。”
“不如我們步行而往?”
“也好。”
車裡備了傘,于是二人各擎紙傘,棄車而行。
山野青翠,雨霧朦胧,漫步期間,倒也雅緻閑适。閑來無事,謝岑提議道:“有沒有興趣和我比一下腳力?”
裴昀意動:“我正好也想讨教一番謝家絕技‘青雲梯’!”
謝岑一笑:“那便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跟上來了——”
話沒說完,身形已飄然丈外。
裴昀一驚,随即運起内力飛身而追。
過去謝岑從不提自己姑蘇謝家出身,故而裴昀雖知謝岑會武,卻從未見過他露真功夫,直至憫忠寺破陣一戰,秋水軟劍驚鴻一瞥,卻也足夠震懾。能與太華派、大光明寺齊名的姑蘇謝家,又豈是浪得虛名?裴昀早有意讨教,奈何俗務纏身,一直沒有機會,今日終于能一償所願。
二人一個身負“寒潭印月”精妙輕功,一個運起“青雲梯”謝家絕技,刹那間便躍出數十丈,轉眼消失在了山路上。
若論内力,裴昀玄英功更勝一籌,腳下勁力更長,且寒潭印月身法更加迅捷,适合平地奔襲,初時裴昀将謝岑遠遠甩在身後。然青雲梯更适宜攀山越嶺,随着山勢陡峭,長階連綿,謝岑後發制人,竟是漸漸追了上來。
驟雨将歇,烏雲彌散,二人你追我趕,誰也不肯認輸,眼見連綿青瓦白牆,飛檐宅門就在不遠的前方,裴昀足下加力,一個縱身飛躍,堪堪比謝岑快了半步,落在了謝府門前的漢白玉石階上,終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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