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什麼來路?在這時候偷摸上船,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隻是他這些思慮隻維持了短短一瞬,便聽得“喀”的一聲。
是那幾支絨花被踩了個正着,絞在裡頭的銅絲被鞋底咬得咯咯直響。
來人似乎吃了一驚,忙不叠把絨花甩脫了,這才滑躍在地上,甫一落地,就拉開方桌前的兩個抽屜,匆匆翻找起來。這兩個抽屜裡顯然存貨頗豐,竟然還有頭面首飾丁零當啷的響聲,來人微微一怔,氣息轉瞬變得粗重起來,仿佛有些說不出的郁怒似的,把首飾捏得咯咯作響。
梅洲君挑起一邊眉毛,心道,這樣毛毛糙糙,竟然還是個梁上君子。隻是......大費周章,就專為了偷女人的行頭?
對方也沒注意到桌底下還藏了個人,隻卯足勁兒跟兩隻抽屜搏鬥,大有掃蕩一空之勢。梅洲君留了一邊耳朵給他,接着去聽岸邊的動靜。
耽擱了片刻工夫,二當家的船已經靠上岸了。
龜公的嗓音一下就柔得堪比他手底下的女人:“二當家,您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小聲點兒,人多耳雜。”有個嘶啞的男聲道,“這是......鳳襄?我都沒認出來,這臉是怎麼一回事?”
“這女人的性子您也清楚,一會兒沒看緊就發了瘋了,”龜公苦笑道,“二當家,要不然我們換一個吧?鳳雲一會兒就空了。”
二當家道:“哪來那麼多閑工夫,一會兒大哥就該發現我不在了,就還是鳳襄吧,也是老交情了,人也皮實——怎麼,你這是什麼臉色?還三推四阻的,太給你臉了?”
他話說到後來,怒氣勃發,仿佛鈍刀鈍斧相接,鋸得人連太陽穴都嗡嗡作響。
龜公催道:“鳳襄,還不快陪二當家進船裡——”
鳳襄哭也哭過,罵也罵過了,等到了上陣的時候,反倒不怵了,隻從鼻子底下很有分寸地哼了一聲:“二當家,人家昨晚一夜沒睡好。”
二當家道:“你個做婊子的,要做什麼太平夢?”
鳳襄埋怨道:“你當我是為那個?我打半夜起就眼巴巴盼着您來呢......哎呀!二當家,放我下來,怎麼這麼猴急?這還是在外頭呢!”
二當家喘着粗氣道:“少廢話,快,哪條船?”
說話間,他的腳步已如滾石般疾沖在船闆上,連帶着梅洲君藏身的小方桌都震顫起來,足見其體格之魁梧。
那梁上君子顯然也聽到了動靜,把兩個抽屜一關,隻不知怎麼的躊躇片刻,竟然往方桌底下鑽過來了。
梅洲君不動聲色,腰腹往後一縮,那種天賦異禀的柔韌将他結結實實地吸在了船艙上,對方渾然不覺,還拿脊背對着他,竭力往後靠,一股濕漉漉的江水氣味,借由青年男子皮膚上蓬勃的熱度,盡數撲在他面孔上。
對方仿佛終于察覺到了這股不明所以的熱度,以手作扇,在面孔邊上扇了幾下,梅洲君的發梢一時也被他驚動了,輕輕觸在船艙上。
——簌,簌簌。
這人吃了一驚,伸手去摸艙壁。梅洲君抱着雙臂,玄之又玄地捕捉到了對方指腹上無形的芒刺,當即一偏頭,那隻手就在毫厘之間落了空,直愣愣地點在艙壁上。
一時間,隻能聽見指腹細微的摩挲聲,那幾根手指還不死心,在梅洲君的輪廓線上險之又險地逡巡,久久無果之後,不由急躁起來。梅洲君頑心大起,在他指尖趨避片刻,忽而輕輕吹出一口氣。
對方悚然一驚,兩邊肩峰自作主張,砰砰兩聲,彈在桌闆上。
說時遲,那時快,門簾被一把撞開了,光照短暫地澆在地上,旋即被一道小山似的人影截住了。
二當家把鳳襄往塌上一推,整個人急赤白臉地撲過去,一時間隻聽見撕扯布衫時的裂帛聲,葦席被亂綻的肉欲擠壓得吱吱作響,仿佛孵出了一整窩懷春的耗子,這莽漢的胳膊腿就在其中興緻勃勃地拱動起來。
“鳳襄!我的好鳳襄!可想死你爺爺我了,”二當家粗喘道,“我這都旱了三天了,褲裆裡的火铳都快彈出來了,快,讓爺爺好好痛快痛快。”
鳳襄叫道:“真是個冤家!哎呀,我的頭發!頭皮都要給你撕下來了……輕點兒,拿我撒什麼氣呀,你這麼長工夫沒來,我還當你找了新相好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向來不準我出來找樂子,他媽的,這個老匹夫,早八百年還俗了,殺人放火時也沒見他手軟,還管人家褲裆裡的事兒,”二當家的嗓門都變了調了,一陣緊一陣松地打着哆嗦,“草他娘的,草他先人的,還是女人舒服......啊......好鳳襄,好鳳襄,伺候得爺爺骨頭都要化了,哎呦……嘶!果然還是你會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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