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正好與他遙相對視,亦記起燕鳴遠說的玩笑話。那時,燕鳴遠動作幹脆,給他套上銀蠶甲,笑道:“我娘交待過,不得随便借人,除非是心愛的姑娘。”
容非扶額:“……要不,還是算了吧?”
燕鳴遠賊笑:“别,你穿上我的護身寶甲,便如我……時時刻刻,貼身守護你。”說完,還捉狹似的沖着他眨眼,害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晚上疑神疑鬼。
可這一刻,容非無比感激燕鳴遠的堅持與庇護,若無他和八衛,營救之事無從下手。
杜栖遲冷面心狠手辣,不光放任手底下的人恃強淩弱,自己也連發狠招,若不是他們幾個早有部署,隻怕小命不保。
大庭廣衆下,杜栖遲既已放話,無法食言。她墨漆眼眸凝了一層嚴霜,寒聲道:“鑰匙拿來,我放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出言相挾的是我容某人,請杜指揮使答應,絕不牽扯秦家與賀家的其他人,别把賬算在旁人頭上,放不相幹者一條生路。”
他怕杜栖遲秋後算賬,連那些為他喝彩的路人也不放過,趁機先提要求。
杜栖遲隻想要回皇帝苦尋多年的機密,哪裡有閑情管他這個文弱家主?
再說,賀家與秦家跑得了人,基業跑不了。
她忍氣吞聲,雙目迸射出冷芒:“一言為定,隻是,你們不得随意離開長甯鎮,必須等總指揮使親臨發落!”
總指揮使?一樁舊案,竟讓遠在京城、地位超然的“天”字墨玉牌指揮使親自出馬?
在場所有人倒抽了口涼氣,愈發意識到事态的嚴重。
容非原本籌謀,以假鑰匙換出秦茉,繼而與她商量,看是否實施逃亡計劃、離開長甯鎮,此番被杜栖遲提前道破,恐怕費時半夜定下的方案要被腰斬,不平之色頓顯。
挨過打,讨過價,也還過價,總算走到了這一步,眼看杜栖遲動搖,容非不得不硬着頭應承下來。
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柳暗花明?
二人僵持了一陣,容非還在橋上,杜栖遲攤開白皙而瘦小的手,悶聲道:“鑰匙!”
“我得确認,秦姑娘安然無恙。”容非異常堅定。
杜栖遲默然瞪視他片刻,眼中快要噴出火來。
容非又道:“我打不過你們,也跑不過你們,有何可怕?”
“賀七爺盛名在外,本指揮使不敢小觑。”她轉頭對顧起道,“命她們領人出來。”
得了這句,鎮上人人翹首以待。
無奈,等待過程極為漫長,容非随時防備杜栖遲出爾反爾或使詐,遂遠遠盯着她不放。
杜栖遲渾不在意,目光懶懶地望向容非,淡然道:“這幾日,秦姑娘與我聊了不少關于賀七爺的事兒,實在有趣!”
容非知曉她嘴裡吐不出好話,自是不希望她于全鎮人面前吐露,蹙眉道:“若有需要,我定會親自問她本人,無需杜指揮使費心轉達。”
“噢……那倒也是,‘賀七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或是‘她不要你’、‘另有一位姓龍未婚夫’之類的話,由我來說,的确欠妥。”
秦茉早早與人定親的消息,知情者極少,而今被杜栖遲公然掀出,餘人目瞪口呆。
容非臉頰漫上一層淺淡的紅意,他有理由相信,秦茉真會這般形容他,畢竟他們之間的許多問題尚未解決。
可杜栖遲輕描淡寫于衆人前揭露他們斷了的關系,實在讓他倍覺難堪。
一貫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杜指揮使,今兒一時不慎栽他手裡,縱然跌倒了,也想死命拽翻他。
容非想通了這點,嘴邊浮起一抹淺笑:“救她,出于本心,而非逼迫她嫁入賀家的手段。若她離開牢獄,仍然堅持要嫁給旁人,我也無怨無悔、衷心祝福。杜指揮使何需挑撥離間?”
杜栖遲原以為容非不知龍家少爺的事,萬沒想到他坦蕩至斯,冷哼一聲:“賀七爺也别得意太久,據我所知,你的親生父親也曾參與昔年青脊事務。眼下,安穩是暫時的,天網恢恢,你也逃不掉。”
“無妨,”容非一笑,“我倒覺得,杜指揮使把我和她關一起,勝過我獨自在外,日夜忍受相思煎熬。”
此言無愧無懼,又飽含深情厚誼,聞者心暖。
熱議聲中,一上穿水色紗裙、下着素白馬面裙的窈窕身影,由兩名青脊女指揮使攙扶而出。她柳腰纖細,裙裾翩跹,柳眉似霧中淡淡春山,清眸秋波潋滟,乍見陽光,當即輕擡玉手遮擋。
“好刺眼!這、這麼多人……是要做什麼呀?”嗓音一如既往輕軟如綿。
她裙裳整潔,發髻梳理得幹淨利索,首飾光彩亮麗。相較而言,容非衣衫褴褛,憔悴不堪,更像是被人從牢裡釋放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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