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天使繼續說道:“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我們并不勉強。當初創立‘造神’計劃時,我們也是為了拯救世界、拯救你們的家園。但是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大家都可以考慮考慮。”
紅衣天使的話,已經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他們紛紛舉手,大聲喊道:"我願意!"
"我也願意!"
紅衣天使笑道:"好,很好。"
冗長的演講終于結束,人群散去,高台上的人也走了。
蒼星和昔長也往回走,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都露出複雜的神情。
紅衣天使說得冠冕堂皇,無論是獻神,還是造神計劃,都是為了舊世界、新世界變得更好,上帝一旦降臨人間,荒蕪的舊世界将迎來繁華,而混亂的新世界将重回秩序,但是實際上,真實情況會這樣嗎?
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生活在貧瘠的舊世界,奉獻心髒和血液,似乎沒有結束的那天,而新世界之人在圍牆外幸福安樂。
為什麼隻有舊世界之人在貢獻?紅衣天使曾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舊世界之人是地獄子民,隻有誠心獻神,才能獲得救贖。
但是,紅衣天使的話是真實的嗎?他們真的是地獄子民?
這一點,他格外懷疑。
他這麼問了昔長,昔長卻支支吾吾的,很快轉移了話題。
他們路過巨大頭顱,此刻,頭顱緊閉着嘴,沒有出一丁點聲響,它的眼睛也沒有睜開,一副沉睡模樣。
它是地獄巨人阿古羅斯的頭顱,在每周一次的“獻神”日,阿古羅斯便會張開它的大嘴,尖聲呼嘯,隻要有人不去圍牆高台那邊獻神,便會被阿古羅斯的頭顱吃掉。
這就是紅衣天使口中的“不勉強”。
他們從頭顱旁邊經過,回到木屋,夕陽慢慢落下,餘晖照射進屋裡,漸漸的,遠山消失在夕陽餘晖中。
黑夜降臨。
夕陽時分,蒼星便困得不行,暗夜一至,他便睡着了。
昔長站在緊閉的門扉前,望着熟睡中的蒼星,他的目光中滿含複雜,床上熟睡中的人緩緩睜開雙眼。
“瑰璧,你醒了。”昔長走過去。
瑰璧點頭,他先伸了一個懶腰,再下了床,說道:“我為什麼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身體啊?為什麼每到白天,我都會莫名其妙地睡過去?我不想這樣。”語氣明顯低落。
昔長捏捏瑰璧的臉:“有機會的話,我們以後去新世界的醫院看看。”
瑰璧笑了笑,點頭:"好啊,等到了新世界,不僅有機會去醫院治療,還能吃很多好吃的呢!最重要的是,新世界會更加安全!"
昔長看着瑰璧滿面笑容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彎成月牙的眼睛,笑道:“瑰璧,你太可愛了。”
他說完,便收了笑,因為瑰璧不會一直保持這種可愛、人畜無害的模樣。
外面,風聲嗚咽,隐有吵鬧、尖叫、哭泣等等聲音傳來。
又來了……昔長捂住額頭。
瑰璧似乎意識到什麼,整個人縮了起來,垂頭盯着地面,木屋内漆黑一片,安靜得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
“救命——!”
“來人啊!!誰來救救我!”
忽聞高亢的慘叫聲,瑰璧猛地擡起頭,驚恐地盯着門口,再看向昔長,輕聲說道:"哥哥?"
昔長忙捂住瑰璧的嘴,搖頭,但已經來不及了,伴随着"砰砰砰!"的悶擊聲,房門被踢破,幾顆石塊打進屋中,砸到了兩人。
一股刺鼻的臭味襲來,臭味的來源就在門邊,月光從門邊透進來,隻見一具腐爛的上半身躺在地上,渾身抽搐,鮮血順着傷口往外流淌,卻還一個勁爬往屋内,而下半身不翼而飛。
"救命"凄厲的求救聲從潰爛的臉上傳出來。
這一幕讓瑰璧吓壞了,他緊抱住昔長,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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