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畫師和客官的心都定了下來。尤其是畫師,原來覺得于少甯突然跑掉不大靠譜的,聽說要把鋪子遷到熱鬧許多的如意坊,覺得是個前途無量能夠長久合作的地方,特意留下名帖。
于少甯拿到了名帖,不由感慨,“山兄一句話比我說千百句都厲害。”
“是如意坊厲害。如意坊是皇都最熱鬧的地方,開什麼店都容易賺錢。”
于少甯瞧向他,“山兄考慮好了?”
“進去說吧?”齊文遙指了指書畫店裡邊的房間。
于少甯也覺得在開闊多人的地方多說生意不妥當,請了他進屋。奉上茶水點心,再拿了先前看鋪子時記下的細節,不忙說明再問了一次。
“山兄真的考慮好了嗎?做生意不會穩賺不賠。”
“嗯。”齊文遙無奈,“你上回跟我說過了。”
于少甯像是要考他似的,問了一句,“山兄記得我說什麼嗎?”
“記得,你說開張前期客人少,要一段時間才能收回本錢。恩科就要開始了,才子們忙着準備,作品減少,得靠着筆墨紙硯來賺錢補上,跟我想的以書畫會友不一樣了……其實我不想以畫會友,賺錢随緣。”
“随緣?這……”于少甯不大理解他的說法。
齊文遙不好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反正我考慮清楚了。你回信不是說找好鋪子了嗎?這麼考我,是反悔合作了?”
于少甯聽到他抛回來的問題,也沒法追問了,“鋪子留意了一些。但是如意坊太貴,我沒敢想。”
“如意坊怎麼了?我拿得出銀子。”
“那是很大一筆銀子。一旦周轉不開……”
“我擔着。”齊文遙爽快說,“有投入才有回報嘛。如意坊的位置确實好。”
于少甯還在猶豫,“我怕經營不善,連累了山兄,”
“你不找熱鬧地方的鋪子,才是連累呢。你親手把尋梅軒做到了這個程度,應當明白冷清地方做生意的苦處。”
他說得直白,讓于少甯想開了不少,“是啊,也吃了不少虧了。”
一次是附近有人鬧事,叫皇都人不敢往這邊走。于少甯親自送貨也沒法挽回日漸低迷的客流量一次是合作已久的老畫家腿腳不靈,于少甯試過上門取畫,卻因為人手不夠和路途遙遠沒能堅持多久;還有一次是客官想多買點,來過一次發現真不方便,果斷放棄。
大多才子沒有那個閑心犧牲時間過來找一個沒背景的老闆,大多客官不想繞道買東西。
于少甯品味風雅,卻沒到叫人費勁趕來的地步,總是跟在位置好的、名氣大的店面後面喝湯,吃不着幾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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