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蓋四野。
李僮收起了唇間的草葉,惬意的歎了口氣。這方世界沒有朔州鐵勒,也不存名為陰山之處,但眼前這風吹草低現出的羊群,卻讓他想起了前世所學的這首樂府民謠。
他魂臨此方世界已有十四載,在一員外的佃戶之家中長大。十歲那年父母亡故後,自己便成了員外府上的放羊牧童。
“有聽說嗎,李員外又收了房小妾。”旁邊穿着青衫的童子眉眼戲谑,向李僮搭着話:“據說豐腴貌美,頗有媚姿。”
“小小年紀,一天到晚就關心這些事。”李僮搖了搖頭,李家員外老爺人雖好色了些,但對佃戶是極為優渥的。自己當初随父親流徙到此,李員外賜姓賃地給他,李僮父親過世後更是讓李僮在府中住下,約莫是當做家仆培養了。
倒也不是李僮起了奴性,但凡見過這個世界逃荒時餓殍遍地的景象,方能知道有口飽飯是何等幸運。
“府上都已經背地裡有人談論了,這小妾背地裡跟大少爺倒是不清不楚的。”一名穿着裘衣的武師笑着說道:“也不知道真假。”
李僮滿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口說道:“大少爺是有仙緣的人,過些時日就要被神仙收為弟子了,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聽他這麼說,四下之人都紛紛讨論此事真假,隻有一名老者不屑一顧,察覺到李僮目光時與他對視一眼,随後又阖眼故作養神。
“僮哥兒,還沒回呐?”遠處有佃戶扛着鋤頭歸家,看到李僮是向他打着招呼,卻對他身旁衆人視若無睹。
“這就回了。”
李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葉,與此同時身旁的青衫童子、裘衣武師還有一衆人等也刹那消散,隻餘下他一人站在原地。
李僮探手在懷裡摸摸了那把殘劍,感受到那似木非木的觸感,他才安心下來。這就是他自己的“仙緣”,一把幾乎隻有劍柄的破劍,是他小時從田埂中撿到,自此之後便有一衆幽魂纏上自己。
當初的他實在是吓得夠嗆,想要把劍丢掉了事。但無論是擲下懸崖,亦或是投入河水,這柄劍總能在自己醒來時回到自己懷裡。
在後來自己也隻能勉強接受現實,好在劍中幽魂從不傷害自己,多年來還傳授他一些凡人技藝,例如那武師就教了他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而那童子則是教他識字學文,還有教他做飯織衣、抓藥吹笛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李僮起初還以為他們能傳授自己一些煉炁修行之法,可惜衆魂皆是不會,而唯一那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卻從不跟自己說話,即使李僮主動給他搭話也是置若罔聞。
如此一來已經有多年,李僮也漸漸适應,反正旁人也看不見他們,偶爾有人閑聊開拓視野也是不錯。
思考間,李僮已經将羊趕進羊圈,然後往李宅走去。李員外受祖上蒙蔭,是周邊最大的地主,加上此處是乾國邊境,官府約束力也很差,說是當地的土皇帝也沒錯。
宅邸是七進七出的,闊氣的不得了,就是人丁少顯平日裡顯得凄清。
李僮進了宅邸,往側廂仆役的房間走去,半途上卻遇上了穿着長衫的管家。那管家現在已經是等候多時,看到李僮時連忙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僮哥兒,放羊回來了?”
“是的謝管家,可是老爺有什麼吩咐。”李僮一邊将從水缸舀起一瓢痛飲一邊問道。
“正是。老爺說你也放了幾年羊,磨足了性子,要調你回院子做内仆呢。”謝管家向前站了站:“你現在先去内堂找老爺謝恩,明日開始就跟着我學些事故。”
李僮放下水瓢,挑眉看了眼謝管家,這老頭平日裡刻薄尖酸,今日顯露出一副和藹樣貌,到是奇怪。不過他也沒多多想,隻應了一聲,回到裡屋換上一身新衣往内堂行去。
一路上隻見有些低頭做事的仆役,見到李僮時都輕聲打着招呼,走到内堂門口時卻看見了謝管家的兒子,此人三十好幾還遊手好閑,平日裡喜好與鎮裡的一些潑皮無賴耍弄些拳腳,最近靠着他父親跟李員外懇求才來到府上做事。
他滿臉堆笑,卻掩蓋不住那橫肉下兇利的眼神:“李僮,老爺在裡面呢,快進去吧。”
李僮不疑有他,邁步走進内院,裡面是李員外和他兒子妻妾的住所,平日除了貼身的丫鬟和侍仆,也就隻有管家才能随意出入。不過李員外偶爾會在内堂賞賜人,所以倒也不算什麼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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