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爹不為所動,當夜就回了國,把季容一人扔在大洋彼岸幹瞪眼,如熱鍋螞蟻般束手無策。
……現在他倒是真的頭一回理解了什麼叫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這麼說也不全然對,愛情當然不能抛,可是沈卿安真的走了。
*
這回季容完全喪失掉一切了解外界的渠道,既不知道季銘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更不知道以後該去哪找沈卿安。
如今這個時代信息這麼發達,想找到一個人看似很簡單,可實際上還是與大海撈針無異——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傾盡一切物力财力仍舊尋親失敗的家庭。盡管他隻想見一人,他想見的人也隻是茫茫人海中幾十億分之一。
季容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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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做不了的這些日子裡,季容隻能天天在同一間屋子裡胡思亂想——他已經不再年輕,這二十七年活得并不算多精彩,為人也談不上磊落潇灑,真心朋友沒幾個,狐朋狗友反倒挺多,可就連他這樣的人,居然也能被毫無保留地愛過。起初季容根本不會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如果有人這麼跟他說,季容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回複那人,你瞎扯什麼淡呢,編瞎話也要講究基本法好吧。
偏偏是真的。
季容想了很多事,從童年到參加工作,從不經人事到生活一片狼藉,什麼都想過,唯獨不敢想一月二号那晚的沈卿安。
想起一次,無異于心口被淩遲一次。
*
季容與鄒韻的婚禮被安排于兩星期後進行。
地點在法國盧瓦爾河谷,排場浩大隆重,場地也被精心布置過,請了不少兩方的親朋好友,甚至有媒體前來播報。
一切看起來相當夢幻甜蜜,如果忽略新郎和新娘并不相愛這一點,這的确算得上一場完美無瑕的世紀婚禮。
至于整場婚禮那些繁複冗雜的細節,事後季容竟然一丁點兒也回憶不起來,他隻記得自己仿佛魔怔了一般,一舉一動如同被編排好的既定程序,機械地運行,而所思所想則像是程序出了漏洞——
他看到身着婚紗的新娘時,想的是沈卿安;為新娘戴上婚戒時,想的是沈卿安;在牧師面前說出“我願意”時,想的是沈卿安。
季容終于真正地明白過來,他想和笨小孩認真戀愛,想和笨小孩結婚,想在教堂裡親吻沈卿安的嘴唇,對他說出那句我願意。
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将毫無保留地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
*
這段日子裡,沈卿安過得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倒不如說他這十幾年裡隻有那幾個月才不一樣,其餘皆是平常一天的無限重複疊加。
他依舊穿梭于各個教學區中間,上其他人眼裡枯燥乏味的課,寫壓根看不到盡頭的論文,吃食堂重油重鹽的飯菜。
忙碌一點也沒什麼不好,足夠充實,至少他現在确實沒有任何空閑時間去思考其他事情。
這讓沈卿安覺得那幾個月的痕迹很快就會被抹去掉。
隻是沈卿安從未設想過,直到有一天——他重新變得有條不紊、千辛萬苦重塑好的生活再次被打碎了。
碎成無法拼湊的模樣。
*
事情發生得十分突然。
隻是在一個平凡到無以複加的午後,沈卿安正在上一節專業課,照例坐在最後一排,台上教授講得不太吸引人,他在台下也昏昏欲睡,剛要偷懶刷一會兒手機,卻見輔導員驟然推開教室前門,示意沈卿安出來。
他們數院這位輔導員平時大有大隐隐于市的做派,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不定。此人還最擅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日裡學生們如果不犯大事,他根本不露面。
而現在輔導員這麼冒失地闖進教室找一位學生的情況,實在太過罕見。
沈卿安當然也很訝異,他跟在輔導員後面走出教室,聽見對方說:“沈卿安,跟我到校長辦公室來一下。”
沈卿安擡眼,本能地覺察出幾分不安,他小聲問道:“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
輔導員盯着沈卿安打量良久,重重地歎了口氣,将沈卿安領到一處無人的走廊,拿出手機遞到沈卿安手中,“……你先自己看看吧。”
*
手機屏幕中是A大的匿名論壇。平時學生們喜歡在這裡吐槽老師和課程,或者聊聊八卦,要麼就是建各個專業的考試許願樓,沈卿安偶爾也會來這裡轉轉。而五分鐘前,論壇裡出現了一條新匿名帖子,目前被頂在論壇最前面,标題直接帶着沈卿安的大名:舉報揭露數學學院2017級學生沈卿安,其人品行不正作風不端,并疑似涉及黑色産業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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