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回憶被敲開了一個缺口,越來越多的異常巧合便一并湧上。湯霁想起,季容偶爾會向他打聽他們大學時發生過的事,自己好像還對季容說過沈卿安的兩個前任……對啊,季容外人一個,幹嘛要打聽沈卿安的前任?為什麼他又會在沈卿安的單位門口看見季容?為什麼季容要跟着沈卿安去L市?
沈卿安那天對他說了謊,這兩人怎麼可能剛剛認識?
以前湯霁覺得自己笨,是因為學業上總是遭到學校裡衆多天才的打擊,現在他覺得自己笨,是因為他真的遲鈍到家了——也就是說,他幫自己的情敵這麼久?!
湯霁在醫院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陽光愈發炙熱起來,曬得人幾乎頭暈目眩,他才漸漸挪動步子往回走。
畢竟不能就這麼離開。好不容易才抽出的時間,總不能白來一趟,湯霁想,如果沈卿安願意的話,他也希望有些事情沈卿安可以和他說清楚。
*
沈卿安醒來時,發現左手無名指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枚指環。
款式很素氣簡約,小小的銀圈,和他手指尺寸竟異常完美地契合。
至于是誰趁他睡覺時給他套上去的,這房間裡除了他就還剩下唯一一個活人,答案顯然不言而喻。
沈卿安平躺着,舉起手盯着戒指看了一小會兒,然後又把它摘下來,輕輕放到床頭櫃上。
一旁的季容乍然出聲:“幹嘛摘了啊?”
“不合适。”沈卿安說。
“是戒指尺寸不合适嗎?不可能,就是照着你指圍買的啊,”季容揣着明白裝糊塗,“那我再重新去買。”
“季容,我是說,我們現在不合适。”沈卿安笑了,戳破兩人之間最後一點欲蓋彌彰,“這麼說可能也不太對,難道以前就合适嗎?”
季容不想聽見這種話,不禁嘴硬道:“怎麼就不合适。”
*
“該怎麼說比較好?按你的話講,因為我這人特别狠心,也不想讓自己太累,我前十八年已經夠累了,現在覺得其實以後沒有非得和什麼人搭夥過日子的必要。”
沈卿安說完,忽然站起身,拾起床頭櫃上那枚戒指,拉起季容的手,順着季容的手指慢慢套回了對方的指根處,指環在對方手上有點兒松。
季容愣了,他沒想過沈卿安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嘴裡同時又說出這樣的話。季容以前挑選過很多款式的戒指,最後這枚是托研究珠寶設計的朋友訂制的,傾注過他的許多心血。他在腦海裡設想過不知多少次給沈卿安戴上的場景,可現在沈卿安将指環為他套回來,卻更像沈卿安把曾經付諸過的那份情感一并收了回去。
季容木然地垂下頭,看着鑲嵌在戒指中間的那顆小碎鑽,手背上一熱,很快暈開一片水痕,是他自己的眼淚一滴一滴滾落在上面。肩膀随着啜泣劇烈抖動起來,季容不知道有沒有牽扯到傷口,可能有吧,但并不是很痛,他還是低着頭,近乎哀求地輕聲開口:“那你再叫我一聲‘絨絨’行嗎,求求你了沈卿安,就一聲,一聲就行……”
“絨絨。”沈卿安平靜地重新念出這兩個于他而言已經變得陌生的字,“别總是哭了,和你以前不太像。”
“我以前什麼樣?”
沈卿安想了想:“想聽實話嗎,特别狠心。真的。”
“那我不想聽實話。”
“但說實話過去這麼多年,其實也沒什麼了,”沈卿安坦誠道,“還有件事,我準備今天出院,你大概還要在這裡留兩星期吧,這段時間注意好好養傷。”
季容發現自己又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哭得厲害時再次變成一陣陣猛烈的咳嗽。沈卿安也不再出聲,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看他垂下來的稍長頭發,看他凸出的肩胛骨将病号服支起的弧度。他想,他們兩個人的故事停在這裡就很不錯,季容原本沒有刻意彌補的必要。
沈卿安悄悄離開了病房。
*
沈卿安走出房間後,第一眼便瞧見湯霁坐在走廊中不遠處的座椅上,無意識地摳着自己的指甲。
見沈卿安走過來,湯霁有些慌張地站起身,一時間還沒太站穩,沈卿安伸手扶了湯霁一下,發現這人的眼睛居然又紅又腫。
……怎麼回事屋裡剛哭過一個,這邊又來一個?
沈卿安伸手揉了一下湯霁的頭發:“怎麼了?”
湯霁猛地回過神,但還沒組織好語言。他剛想跟沈卿安随便說點什麼搪塞過去,就聽沈卿安又說:“你稍等一下。”
沈卿安轉身走回房間。季容這時候不在屋裡,可能不知到哪透氣去了。他換了身衣服,又簡單地将行李整理好,拎在手裡。随後,沈卿安走去護士站辦理好出院相關手續,這才對湯霁說:“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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