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為了推案,薄若幽也不覺霍危樓此行無禮,她轉過身來認真的道:“馮大人緻死之傷為後腦顱骨碎裂,可此種碎裂,和尋常被重物敲擊并不同,顱骨碎裂有分圓心凹陷碎裂,亦有周圍凹陷碎裂,更有僅僅内骨闆碎裂,馮大人為第二種,傷他的兇器,當為某種小型鈍器——”
薄若幽在地上搜尋,可林中大都為褐色肥沃土質,便是偶然見一二石塊,亦是帶有尖利銳口的石塊,而馮侖顱頂外傷,并未有被銳口割傷之處。
“是否為某種兵器?”霍危樓忽而問。
薄若幽不懂兵器,“兵器民女隻知刀槍劍戟,隻是這些兵器多有刃口,即便攻擊頭部,留下的傷口也不該是這般……”
“無刃口的兵器并非沒有,似殳似锏,皆無刃口,殺傷力亦驚人,此外,佛門之地,亦有一樣常見兵器。”頓了頓,霍危樓道:“寺中武僧,多以棍棒為武器。”
兇手以棍棒害人?
薄若幽眼底微微一亮,可很快,她搖了搖頭,“當夜馮大人獨自外出,兇手無論是尾随而來,還是與他有約前來,皆不太可能随身帶着棍棒而來,且兇手此前和馮大人生出了争執,若兇手懷帶棍棒,又何必與馮大人動手,不若直接施以棍棒便可。”
薄若幽沉思一瞬,“因此民女以為,兇手多半是就地取材,要麼便是可随身攜帶,不易被人發覺的傷人之物,若印章、玉石等小物件。”說至此頗為苦惱的擰眉,“可此等小物件雖然堅硬,卻不太可能殺人——”
薄若幽幾言,霍危樓便徹底明白了兇手傷人之物為哪般模樣,自不可以尋常兵器推斷,就在此時,福公公和幾個繡衣使從東側竹林來,福公公歎氣道:“侯爺,幽幽,這林子裡也尋常的很,石闆路通往各處,佛塔和碑文也無異狀。”
霍危樓眉頭皺起,目光往東邊林子裡一掃,就在此時,他鳳眸微狹。
他看到了東側圍欄,此處山亭四面空蕩,隻有廊柱檐頂為主體,北面憑欄雖呈美人靠樣式,東側與竹林相隔之地,卻是一排朱漆尋杖欄杆,隻見尋杖、望柱、華闆、地袱皆無異常,唯獨那望柱之上的蓮瓣頭引的了霍危樓的注意。
佛門聖地,雕刻紋樣多為佛蓮,此處望柱之上出現蓮瓣頭算是尋常,那木雕頭栩栩如生,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佛蓮亭亭玉立,而蓮朵尖上光滑如鑒。
死者緻死之傷為後腦處,尋常想來,隻覺是兇手手握兇器謀害死者,可如果兇器不可移動,是兇手将死者撞上去呢?
霍危樓走到那望柱之前,一整排,有六處望柱,間隔不過二尺,霍危樓往靠近臨崖的圍欄看去,很快,他鳳眸一凝。
“兇器在此處。”
薄若幽聞聲看來,一眼看到了霍危樓身前的佛蓮望柱,當即神色一變,而等她走到霍危樓身邊,便看霍危樓身前那木雕望柱雖是嚴絲合縫,可望柱之下的地袱卻因年久失修生出了絲絲裂紋,馮侖是見了不少血的,就算表面血迹被擦淨,可這些裂縫之中多半會有遺漏。
霍危樓直起身來,“來人,将此處圍欄拆卸開。”
幾個繡衣使上前來,用随身帶着的刀劍便可将木欄拆開,很快,木質的尋杖和地袱被拆分開來,如此一拆,那凝留在地袱和尋杖縫隙之中的血色立刻顯現了出來。
薄若幽頗為歡喜,“侯爺英明!”
霍危樓看她一眼,眉眼間少了早前沉色,福公公上前道:“所以此處便是馮大人遇害之地?”
霍危樓颔首,福公公疑惑道:“大晚上的來此處做什麼?還被人所害。”
霍危樓眼底微沉,招手叫來路柯,“派人再去山下搜一搜。”吩咐完,他看向一旁的了慧,“馮侖的禅院在何處?”
“馮大人的禅院在西面,和嶽将軍離的不算遠,小僧這便帶侯爺去。”
霍危樓命人将拆下的圍欄帶回寺中做物證,便往馮侖所住之處行去,此刻日頭已升上中天,時辰已經不早,所幸花費了些功夫确定了馮侖遇害之地,那麼他那夜為何獨自一人去往萬佛崖便是重中之重。
了慧說馮侖和嶽明全的禅院靠近,等到了馮侖禅院之外,果不其然衆人能看到嶽明全眼下居處,此刻,嶽明全的院外還守着個繡衣使,而聽到動靜,嶽明全從院中走了出來。
上前行禮後,嶽明全問:“侯爺,可是有了進展?”
霍危樓淡聲道:“你和馮侖住的近,那夜他離開院子,你可曾聽到動靜?”
嶽明全搖頭,“下官在院中,若非動靜大,是聽不到的。”
霍危樓淡淡睨着他,“你說當年和馮侖相處甚歡,可當夜路柯來時,你去見他,卻竟然不曾叫上馮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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