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欽如貨物一般重重摔了出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又咳嗽着蜷縮成一團,霍危樓死盯了眼前的牆面片刻,再轉眸時,眼底的戾氣淡了三分。
路柯心有餘悸的松了口氣,“侯爺——”
“審,繼續審,拿我的令牌去請個太醫來,他不能瘋不能死,得好好活着将每一樁案子前情後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是!屬下明白!”
霍危樓掏出袖中錦帕擦了擦手,大步出了牢室。
他一路出了天牢,待外頭寒風迎面吹來,腳下方才一頓,此時已是後半夜,天穹之上無星無月,外頭不知何時開始竟又窸窸窣窣落起了雪,此時去見她,哪裡見得到人?
可霍危樓沒多停留,他出門翻身上馬,直朝着長壽坊程宅而去,紛揚的雪沫打濕了他的鬓發,可他卻很急很怕。
這樣風雪交加的長夜,薄若幽或許正在噩夢裡掙紮。
第213章十樣花27
卯時過半,薄若幽忽而從夢魇中醒了過來,她急促的喘着氣,心還在狂跳,卻想不起夢裡場景,隻覺急,分外急,好似在催誰在擔憂誰。
抹了一把額頭的薄汗,薄若幽口幹舌燥,掀開帷帳起身,一眼瞧見窗棂上落了個影子,薄若幽驚了一跳,“誰在外面?!”
影子動了,朝門口而來,很快聽見霍危樓的聲音,“是我。”
薄若幽幾疑自己在做夢,她呆了一呆,忙起身更衣去開門,門一開,外頭雪絮紛揚,霍危樓肩頭覆着層霜雪,人都被凍僵了,可他眉眼溫柔,晦暗的瞳底有擔憂在湧動。
“侯爺?!”薄若幽連忙将人拉進來。
“天還未亮,侯爺怎來了?”薄若幽替他取下濕漉漉的鬥篷,一邊挂去屏風上一邊問:“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霍危樓身上盡是冷意,先搓了搓手,等地龍将他身上寒氣驅散,方才上前道:“馮欽招了。”
薄若幽眼底微亮,可看了眼窗外,仍覺奇怪,“侯爺這般早來,便是為了這個?”
“當年你和蘭舟被擄走,你讓蘭舟躲在櫃子裡,想自己引開馮欽讓蘭舟逃,可誰知蘭舟膽子太小不敢跑。馮欽追了你一段被你刺傷,見你隻有一人,反應過來中計了,便返回了破廟,如此才将蘭舟捉走,你後來淋雨受驚過度,生了大病,也忘了此事。”
霍危樓接着道:“幽幽,你不曾将蘭舟扔下,你很聰明,你冒險引開馮欽,若馮欽的目标不是蘭舟,那出事的就是你。”
薄若幽愣住,她想起在城外假破廟内所見,當時便想,那櫃子那般逼仄,不可能是她們姐弟二人都躲進去……
“李紳的供詞是馮欽教授,他這是殺人誅心。”
霍危樓利落的一句廢話也無,他想,早一刻告訴薄若幽,她便早一刻從“扔下弟弟”的愧責中解脫。
薄若幽動了動唇,卻不知說什麼,隻覺心底憋悶,似乎也并未輕松多少,真相改變不了弟弟的死,她也還是想不起那夜經過。
她眼底的怔忪令霍危樓動容,他擡手,一把将她攬入了懷裡。
薄若幽眨了眨眼,将他腰環住,緩緩地将面頰埋在他胸口,原來當年,她沒有因為恐懼将弟弟丢下,她也曾想為弟弟求一線生機。
“馮欽縱然知道你已忘記舊事,可你在衙門做仵作,最有可能重查當年的案子,再加上你病好了,說不定哪一日又想起來,因此,他想刺激你,若你再如幼時那般病的嚴重,他便可高枕無憂了。”
霍危樓邊說邊輕撫她發頂,心疼她這月餘受的煎熬。
薄若幽慢慢的才覺鼻尖發酸,擡眸時,眼底蒙着些水汽,“馮欽為何作惡?”
霍危樓拉着她的手落座,将馮欽幼時家中亂事道來,末了道:“他生了心魔,又想修煉邪術,想勝過馮垣做那真正的天師聖主,實在令人可歎。”
“原來這便是他的行兇動機。”
真相總是殘忍又蒼白,馮欽有個修道入魔的父親,又目睹母親受折磨而死,的确凄慘,可那又如何,世上比他更悲苦者何止萬千。
想到弟弟死在這樣的人手中,薄若幽心尖一陣抽疼,修煉邪術之人,心志不比尋常,狠辣時六親不認,薄若幽實在不敢想弟弟死前遭了哪般罪,而她亦差點死在馮欽手上。
“其他人呢?他可交代清楚了?”
霍危樓搖頭,“揭出他父親母親的舊事,他神志有些失常,我離開天牢之時,正令路柯請禦醫來,要全然審問清楚,需得花些功夫。”
薄若幽點點頭,又露怔忪之色,案子并未交代完全,可作為薄蘭舟在世上唯一的至親和那夜的受害者,她最想知道的卻已經清楚了,兇手就是馮欽,她也不曾抛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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