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公交姗姗來遲,田歌上了車,有些戀戀不舍地回望了一眼洛炀曾呆過的這個地方,空曠,又寂寥,毫無人氣。
她在後排安靜地坐下來,疲憊地将頭靠在車窗上,等待公交将她拉到終點,拉到來時的火車站去。
洛炀從洗手間走出,來自各個包廂喧嚣的音樂聲一瞬間便将他埋沒。
他循着房号推開了一個包廂的門,内裡坐着幾個造型前衛的男子,見他回來,指着點歌台邀請他點首歌。其中一個正抱着麥克風忘情地尖聲嘶嚎,如癡如醉,洛炀皺了皺眉,捂着耳朵沖他壓手,要他小聲些。
“我說!”洛炀靠到一個打着鼻釘的男子身邊,翹起二郎腿大聲問着,“你喊的那幾個小妞還來不來了?!等這麼久!”
“别急啊炀哥!”鼻釘男哈着腰,一副狗腿兒的模樣壞笑着說,“好飯不怕晚,等那幫妞兒到了,讓炀哥先挑!”
“是啊炀哥!”另一邊的男子湊近前套着近乎,“咱有一晚上時間呢,着什麼急,我們先陪炀哥唱會兒解解悶兒,難得今兒劇組裡沒活,咱可勁兒造啊!”
“說得好!可勁兒造!”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拿過麥克風遞給洛炀,“今兒炀哥賞臉來了,哥們高興,單我全買了!”說罷将一沓錢砸在桌子上,牛氣沖天,似乎是個富二代。
“這還差不多。”洛炀很是受用,悠閑地眯起眼睛,心安理得享受起萬人之上的待遇來。
至于田歌,她有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有沒有安全地回到家中,洛炀才懶得分神去擔心。他已經過了倍感新鮮的熱戀期,如今的田歌在他眼裡,早已不再是第一順位了。外面的世界精彩紛呈,那樣多的誘惑接踵而至,洛炀自是應接不暇。田歌的存在逐漸變得普通毫不起眼,完全不值一提。
☆、第十章
呼嘯的海風幾乎要席卷一切。關曉的發梢淩亂地拍打在臉上,他勉強辨識着前路,下到沙灘,向教堂走過去。
這個白色的尖頂建築,究竟承載了多少的記憶在裡面,早已算不清楚。
那時大家常常歡聚一堂,聊着無關痛癢的天,吐槽着這樣那樣的事。那時沒有人嘗試去猜測了未來,也并沒有人料想到,未來竟會是這個樣子。
原先曾坐在這裡的人們,已經散落得如天邊的星辰,很難聚攏在一處了。
有些人淡出了視線,有些人遠走去往遙遠的國度,更有甚者,長途跋涉向未知的世界,留給大家的,成了永恒的背影,與無盡的悲恸。
說的就是你啊,是你啊。關曉隐忍地彎下身,緊緊攥住墜于胸前的那枚戒指。教堂外的寒風那樣凜冽,叫人睜不開眼睛。
我該記恨你一輩子的,我理應記恨你一輩子,王熙然。
王熙然今生的最後一天,是個日光明媚的日子。有微風在窗台邊歇腳,蕩起的白色紗簾拍打着空氣,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五年前的那場車禍沒有立即要了他的性命,卻給他留下了難以治愈的後遺症。他全然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也喪失了行走的能力。幸而重逢了關曉,才得以安穩度過平和靜好的一段時光。隻是那被上帝盡數收走的記憶,再也沒能大發慈悲地還給他。
關曉并不介懷,如今他終于成為了他的,再無人有能力,從他身邊奪走他。這就足夠了,還要苛求些什麼呢?
他幾乎将全部的愛都掏空給了他,他予他溫暖,予他抵死纏綿的忘我深情,予他最奢華的生活與最富麗堂皇的世界。如若王熙然渴望,他甚至肯上九天攬月,肯掏心挖肝,将命也置于他掌中。
關曉真的已經愛至盲目,他再也無法容忍失去他,無法容忍他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
隻歎造化弄人,短短一年後,關曉曾細細描畫過的未來如肥皂泡沫般,輕而易舉破碎于無形。
王熙然受過重創的骨骼與内髒,以快于常人的速度日漸衰減着,身體素質每況愈下,病程卻潛移默化幾不可辨。當驟然惡化入院診療時,發現早已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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