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一些,”滿月掰着手指頭給她數:“普通平民也罷了,永京城内貴人衆多,家中都有自己的園子,想做夫人小姐們的生意,便不能是普通花草,總得有幾樣她們沒見過的珍稀品種,既在城郊,想必得提供飯食,便要雇廚子夥夫,要聽戲,還得聯系戲班,還不說修建屋舍樓閣,置辦家具器物一類,算下來沒幾千幾萬銀兩做不得數的。”
她越說陸尋意眼裡的光芒越淡,最後隻得歎息一聲:“是我想得簡單了。”
但還是有些不死心:“表哥如今已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又有擁立之功,光每月俸祿也罷了,難道賞賜下來的真金白銀還不夠咱們做生意的?”
見滿月抿着嘴搖頭笑,她也明白過來,滿月應當是不想用表哥的錢——也是,畢竟還未過門呢,便急着當男方的家,說出去也不好聽,幾次見面,她也看得出來,這姑娘雖出身市井,但自尊心還挺強的。
滿月何嘗不覺得遺憾。
這個計劃光聽起來便覺得有意思,倘若真做起來,必定比自己開這小鋪子小打小鬧強得多,隻可惜銀子不夠,也實在沒奈何。
兩人歎着氣,陸尋意突然眼前一亮:“不然我再去問問朝雲,舅舅跟秀姨娘當家一向手頭松快,她又是個不愛揮霍的,說不定攢了不少私房,若能将她拉入夥,我再到處借一借,問我爹娘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行。”
滿月有些為難:“我倒确實沒什麼辦法,之前皇上賜了幾百兩,我買宅子租鋪子已花得差不多了……”
“這有什麼,交給我們就是,”陸尋意一笑:“若真将園子開起來,霍滿月這名頭可比幾百兩銀子好用——你怕是不知道,自從皇上那賜婚聖旨一頒,滿永京不知多少人想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也就是你這花鋪太小太偏沒什麼人注意,若知道的話,怕門檻都已給你踏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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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峤将奏章最後一筆寫完,外面已是月朗星稀。
他信步走出書房,袖手站在了廊下。
旁邊侍從恭聲道:“公子可要就寝?小的喚人備水。”
“先備着吧,”他淡淡道:“我略站一會兒便去。”
侍從悄無聲息地退下,他轉過頭,繼續望着遠處那一抹墨藍色天光。
不過一年時間,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隔壁院子有一個總是忙忙碌碌的小姑娘,像隻勤勞的小喜鵲一般,不是做這樣便是幹那樣,好容易閑下來時,便能透過月洞門看見她坐在院裡的秋千上,自得其樂地蕩一會兒,或者發發呆,偶爾兩人目光撞上,她也毫不忸怩,帶着一臉驚喜朝他露出個蜜糖般的笑容來。
侍從回來時,還能看到公子仍是方才那個姿勢站着,略有些寂寥的樣子。
來雲府之前他也曾聽說過雲峤公子的各種閑言,都說雖是男子,卻是個容色驚人的傾城美人,又極其風流多情,但來了之後才發現,容色驚人倒是真的,可院中連個丫鬟都沒有,一應起居伺候俱是男子,每日除上朝之外很少出門,也不見同哪家貴女有過來往,可見傳言不可盡信。
滿月在家等了沒兩天,就見陸尋意帶着紀朝雲一起來尋她。
還沒進院子,紀朝雲便咋呼起來:“怎麼你竟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了?大哥呢?”
陸尋意輕輕拍了她一下:“畢竟是未婚夫妻,滿月也總得有個自己的地方才行,不然将來從何處出嫁呢?”
紀朝雲一想也是,才按捺下來,就見玉茗迎出來,行過禮将她們帶了進去。
滿月正在院中栽花,滿手都是泥土,見到二人便不好意思地笑:“可真不巧,恰好我正忙着呢,兩位稍等一下,我洗個手再來。”
說完忙忙地下去洗手,陸尋意便随意在院子裡走了一圈,見這宅子雖然不大,布局卻巧,跟花鋪子裡差不多,四處植了花草,角落裡還有一畦菜地,種了些香蔥蘿蔔之類,牆邊打了個木架子,滿滿一架木香正吐露新蕾,雖然隻零星開了幾朵,也看得出若天氣再暖些,院中會是怎樣一場盛景。
她不由對将來的計劃又多了幾分信心。
滿月洗手回來,就見兩人還站在院中:“怎麼不進去坐?”
“看你方才在做什麼呢,”陸尋意笑道:“這院子看着有意思,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将來夏夜在裡面納涼,有風有樹有花,實在惬意。”
說完又将紀朝雲往她面前一推:“咱們的金主來了,需要多少銀子,隻管找她要便是。”
紀朝雲便一臉得意地看着滿月:“我就說你們要弄個什麼園子,竟敢不通知我,何況表姐什麼時候竟跟你關系這樣好了?”
“問這麼多做什麼,要說關系好,那也應該是你們更親近些,”陸尋意笑着,又拐了拐她手肘,小聲道:“聽說是舅舅出了一大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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