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她的傘柄,狠力拉她至胸前,兩人共乘一把傘的局面讓她開始花容失色,“别怕”,他笑得溫文,裹挾她玉指的掌心卻半點不見放松,“本王忘記帶傘了,借用一下你的。”
安隅自然是怕,驚得兩半盞酥胸起颠簸,蒼白柔弱,春末的絮屑般。
他再用一用力,一手提她兩隻腕,将她整個人的分量拎起,迫得她腳跟離地隻能腳尖着力,最終眼眸上移。
他目光下視銜上她的視線,靠近她的呼吸問:“叫什麼名字?”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字“你”的稱呼都不肯施舍,讓她尊嚴喪失,咬牙切齒。
“陳安隅。”
“哪兩個字?”他追問。
“取自偏安一隅。”她緊咬嘴唇答。
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馴服,特别是馴服女人,她羞,她惱,他樂在其中。
偏安一隅,寓意尚可,在他看來意境過于荒涼貧瘠。
“陳安隅。”他念一遍她的名字,舒展似而非笑的眉眼:“晉王有什麼好?”
安隅失了方寸,他是一頭危險兇猛的野獸,她要被他撕得皮開肉綻。教養入了骨,她的喉舌退化,忘記了出世時在襁褓裡呐喊叫嚣的本能,沒有人教導她怎樣抵禦權貴的傾軋,他們訓誡她要學會服從,服從的表象是“知書達禮”,是“端莊賢淑”。
她把每一條世人所框定的标準都诠釋到了極緻,所以這就是下場,面臨天潢貴胄的欺壓,她最好驚惶不言,讓對方獲得滿足。
煙斂早吓得魂飛魄散,跪地懇請太子殿下的寬恕。
寬恕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一場意外相遇,怎也是她的錯?
方才的唇綻櫻桃現下失去顔色,他望着她眸中小雨霏霏不止,低語道:“覺得宮裡逼仄是麼?信不信我把你框在這裡一生一世?”
安隅如同堕落噩夢中,夢中惡人的面目往往模糊,他峥嵘的眉目卻清晰無比,那雙冷眸的鋒芒如水,水如刀,割面會有痛感。
也許這就是他沖她發難的原因。
她屏住呼吸道歉,“是我失言,請太子殿下見諒。”
雨打嬌顔花濺淚,她光潔的額頭成了沒上釉的瓷胚,黯然失色。
他松開手讓她安穩落地,最後瞥一眼她的耳頸,耳垂上很幹淨,沒有任何墜飾,圓圓潤潤似一顆珠。
這一瞥奠定了他胸腹中的欲念,太子殿下權柄了得,他熱衷于玩弄“天不遂人願”的把戲,他不留一言一語就離開,答案其實沒有懸念。
他否決,他說不。
回過頭,轉過身,太子殿下輕輕撣一撣肩頭遇見的微雨,三言兩語就下了令。
東宮舍人鄭崟禀命後立刻展開斡旋,曲江宴為慶祝春闱進士登科而設,為期三日,時間絕對充裕。
滄州都督陳秋盛這次攜帶家眷入京,目的就是為了商定安隅的婚事,鄭崟在宴請上找到間隙同他開門見山,擺明太子的态度:意欲娶都督幼女做東宮太子妃。
陳秋盛驚愕,手中美酒也無心再飲,委婉拒絕道:“小女跟晉王殿下是童稚交,自小就有情義,兩人的婚約,貴妃娘娘也一早應允,臣這次回京是為了踐行曩約,不能違背。請鄭大人替我緩頰,太子殿下實乃玉樹,小女卑如蒹葭,陳秋盛阖府上下愧對殿下青眼相待,實在抱歉。”
東宮舍人身為太子的頭等幕僚,深谙掮客權術,闆上釘釘的事,釘子拔不出來,是因為欠缺力度,隻要找到趁手的力道千錘萬鑿,什麼開辟不出來,柳暗也要見花明。
鄭崟直接公開籌碼:“滄州每歲需要向國庫繳納三百萬貫的稅取,事成之後,滄州每歲貢賦少一成,不僅如此,滄州另批一個埠頭實施海貿。”
這是财源滾滾來的巨大誘惑,陳秋盛堅若磐石的定力開始松弛,減負一州百姓的稅取,擴大海貿的收益可以用以補充軍需,天王老子神仙菩薩來了也要心動。
都督手裡的酒盞險些端不穩了。
一念之間的交易,必須講究時效。鄭崟幫他穩住臂膀,省略所有迂回曲折,把自己锲進去的釘子錘了又錘:“聖上痼疾纏綿,久病無醫,眼下藥石也難為,千秋百歲時,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自會兌現承諾。”
這番話提醒了陳秋盛,當朝皇帝景興帝因受肺痨拖累,自年前入冬伊始就昏迷病榻,内宮負責皇帝服冕的奉冕局已經在趕制喪服,這并不算秘聞。
萬裡江山萬裡塵,一朝天子一朝臣。山陵崩塌,在位皇帝疾終解駕後,大秦的國柄毫無疑問要落進太子手中。
太子是哪般人物?是負衡據鼎的人物!今昔開出的條件優渥,他若不遵,日後對方未必不會出于報複而暗中掣肘于他。此時無論出于何種考慮,他的選擇實則已經出現大幅的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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