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門前停駐一隊人馬,他們的王主解下腰間的鞶囊擡手,一把丢了過來。宮門前的侍衛上前接住,打開後取出裡面的腰牌,但見上面赫然刻着“山南道親王秦徹”的字樣。
當初就藩山南道,一走就是六年不歸,今歲晉王竟然回長安了。侍衛們查驗無誤後,趕忙大開城門有請晉王入宮。
穿越城門後,不遠處矗立着下馬碑,文武百官、王公大臣架馬入宮,無論何人到此必須一律下馬以示對皇權的尊重服從。晉王翻身下馬後,把馬鞭遞給他的随肩執握,再往後走是箭亭,年幼時他常常在此練習射箭。
他經過箭亭,踏響滿地的碎玉銀粟徑直往後宮的地界走,大秦尊崇倫理孝道,入宮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見長輩。
義安宮位于大明宮東南方位,取最近的路徑,需要經過麗景苑,這處園林内栽種着各類花草樹木,正值寒冬,是大片梅花綻放的盛景。
晉王一路穿行,大氅上漸漸沾滿花香,接着一陣嬉笑聲闖入他的耳際,道路盡頭出現一個年幼的身影迎面向他跑來。
看到他後,小公主連忙刹住腳步,呆呆停在了原地,仰臉望向他,面色驚愕。
這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額頭皎然,眉眼開闊,與她如同一個模子裡澆鑄。嫩小的瓊鼻,微挑的唇角,則來自于皇帝的饋贈。
兩位容顔佼佼者,理所當然,孕育出了一支漂亮尊貴的血脈。六年光陰竟然擁有如此造物的能力,面前的小人兒白駒一隙間成長,诠釋了何為完美,何為無暇。
一個讓他一面就心生喜愛的孩子,應該也能給她帶來快樂吧。
晉王屈起一膝蹲下身,擡手往回勾了勾,引誘她過來,出聲問:“你是秦酎濃?認得我麼?”
公主扈司太監魏延從後方邁步上前,認準他的親王龍袍俯身行禮:“臣見過晉王殿下,殿下安好?”
晉王略微點頭免去對方的禮,酎濃聽到他的頭銜,瞬間放松了戒備,臉色由驚轉了笑,走近他用小甜嗓說:“我認得你,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說,我有個叔叔就是晉王殿下,你是麼?”
他颔首,夠着她的小手拉近,笑道:“我是,我是濃濃的二叔。”
很像,很像。他甚至生出一瞬的恍惚,透過公主的眼眸看到了她,人似乎就在他面前,從前記憶中那般淺笑嫣然。
酎濃很驚喜,手掌輕輕拓在他臉上,抹掉他眉間沾染的風雪,咧着嘴嘻嘻笑:“老奶奶說二叔最近就要回家了,您總算回來了,老奶奶天天念叨,可想二叔了,二叔跟濃濃一起去義安宮見老奶奶好不好?”
公主的性情比她還要活潑一點。他牽過她的小手,不禁把她抱進懷裡起身,望着那張珠圓玉潤的小臉說好,“我們這就去義安宮。”
酎濃脾性開朗,是個自來熟,願意同他親近,摟住他的脖頸點點頭,躲進他的大氅裡仍是笑,“叔叔,山南道在什麼地方?那裡好玩麼?有空您帶我去山南道玩吧,我在宮裡太着急了,父皇好忙,母後又不願意理我,今後您陪我一起玩吧?”
晉王從酎濃的口中聽到了與她相關的蛛絲馬迹,同時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他微微皺眉,看向一旁随行的公主扈司魏延。
魏延不像其他太監一般氣度虛弱,他身形挺拔,姿态端莊,内官衣物加身也能穿成一襲錦繡袍服,可見公主頗得寵愛,近侍用人挑選的也是人上之人。
這般猜測,永裕弟對女兒的愛護顯而易見,結合酎濃自己的口風,皇後冷淡的态度可見一斑。
寒風夾裹雪屑撲面而來,吹得晉王眼中發澀,這六年來他遠離回避,苦苦煎熬,不知她面臨的是何種境況,倘若酎濃的存在對她來說是負累,他根本不敢想象她經曆的苦楚。
不聞他答應,酎濃很失落,“二叔也不喜歡我麼?不願意陪濃濃玩麼?”
一個“也”字,更加印證了推斷。他心疼地吹去酎濃兩隻螺髻上的雪片,笑着哄她:“濃濃這樣聰明可愛的孩子,二叔怎能不喜歡?等濃濃再長大一些,就去山南道找二叔玩好麼?”
同樣也是與他有血緣的孩子,雖是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壁壘,更談不上陌生,酎濃莫名信任和依賴他,額頭抵着他的,歡喜起來撒嬌時,嗓音尖尖的,“二叔說話算話!等濃濃長大!”
義安宮内,太皇太後和晉王的母親楊太妃早已望穿秋水,顧念久盼不歸的親情血脈,兩人的眼淚無需醞釀,相逢的一刹就落下。
晉王垂着肩頸見禮:“是孫兒,兒子不孝,六年來一意孤行,未能盡孝道侍奉左右,請祖母,母親原諒。”
“還說這個做什麼,”太皇太後握緊他的手臂,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拍拍他的耳頰道:“人回來了就好啊,好孩子,這回留在長安多呆一些時日,起碼得把這個年過完再走,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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