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緊張,早晚都得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嘁,誰跟你是一家人。”我翻了個白眼,想到這是在打電話他又看不見,自己先笑了起來。“喲,我剛才說是你跟我了嗎?”他壞心眼地挑我的語病。“喂!”隔着電話線見不到真人面,我的膽子也比較大,“你現在坦白從寬還來得及,不是跟我,你打算跟誰啊。啊?——”挂了手機,我跑出去跟我媽講,陸西媽媽邀請我吃晚飯,今天咱家得少一雙筷子。“嗯,少一雙筷子,順便少準備一半的晚飯。”瞧我媽說的都叫什麼話,好像我一個人吃的比她跟我爸加起來還多。也不知道是誰看我少吃一口飯就開始念叨“今天怎麼呢,胃口這麼差!是哪兒不舒服了還是飯菜不合口味。你想吃什麼,媽下次就幫你做。”陸媽媽開車來接的我。我媽跟她在玄關裡寒暄了幾句,要我别調皮。說來也奇怪,我跟陸西相處的時間遠比跟孫郴長,但我媽跟陸媽媽始終隻是泛泛客氣的點頭交,遠不如和孫媽媽熟絡。想到孫郴,我心中有些黯然,上個學期在學校裡就鮮少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是否還好。“喂!我都說了,有我在,你不必這麼緊張。”陸西在我神遊太虛的時候,好笑的在我眼前大手晃來晃去,壓低了聲音,“你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我是賊?”我眼睛一挑,反問,“我偷了什麼。”“我的心。”他脫口而出,然後察覺到自己的孟浪,他先尴尬的轉過了頭。我也不好意思的看車窗外,外面的枯樹灰黃,枝桠孤獨桀骜的林立于寒風之中。我偷偷的通過後視鏡觀察陸媽媽,剛才我跟陸西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車子就這些空間,不敢保證沒有鑽進她耳朵裡。她會怎麼想我?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女孩太放肆,一點都不知矜持。想到這裡,我更加忐忑不安,又擡起頭飛快的掃了後視鏡一眼,沒想到正撞上陸媽媽對着後視鏡對我微笑。我真的做賊心虛,立刻把頭移開。陸西見狀,撲哧一笑,幹脆把我的腦袋半擁進懷裡,揉着我的頭發看他的母親。我窘迫極了,又不好太大幅度的掙紮,隻能憋氣憋到車子停下。出乎我的意料,陸媽媽并沒有請我在家吃飯,而是在家日本料理店訂了位置。因為一些曆史上的原因,n的日本料理店并不多,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正式場合吃日本料理。坦白說,我雖然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卻欣賞他們的生活方式。同樣是以蔬菜谷物為主食的東方飲食文化,中國菜明顯油煎爆炒的太多了,白白浪費了衆多營養成分;在這方面,日本料理就小心翼翼的多,更加符合營養學的标準。當然,我痛恨他們的生魚片,不關乎民族大義,隻是我家的貓尚且不吃生魚。身着和服,踩着哒哒木屐的服務小姐把我們領到預定的包廂裡,這樣封閉隔離的包廂很适合情人絮語。陸西看我一臉呆呆的樣子,又笑了,你在想什麼。陸媽媽點好菜,笑着問我們要不要來點清酒。我連忙搖手拒絕了。我能夠喝的,是三杯紅酒。陸媽媽随便問了問我的學業和家人的健康。她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輕易将人帶入她設定的情緒中去,我十二歲的夏天,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感受到了。這麼些年,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無所謂高興不高興,起碼在她的調動下,我的心情已經不再那麼緊張了。别問我為什麼緊張,我也說不來。“麥麥,你高中畢業後有什麼打算?”陸媽媽幫我布菜,微笑道,“嘗嘗這個,銀魚茶碗蒸,味道很鮮美。”我連忙道謝,有些奇怪她的問題,當然是上大學了,我打算報考上海的學校,離家近。“嗯,你的朋友中沒有人決定出國去開開眼界嗎?”“怎麼沒有。”我笑着說,“我的好朋友現在就已經人在大馬了,大概半年後不出意外就有機會碰到威廉王子。班上有些同學正在申請,不過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阿姨,你幹嘛問這些——”我的話戛然而止,心中警鈴大振。陸西面色已是一沉,他不悅的看自己的母親,有些惱怒的開口,媽,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我競賽拿獎加分以後就可以選擇我想上的學校。“你隻是加二十分,又不是被保送清華北大。”陸媽媽被兒子這麼一嚷,口氣也有點不高興。“誰說我要上清華北大了,我準備去複旦。”陸西的臉完全拉了下來,“我以前就跟你說過的。”“你這孩子,媽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哪有人家裡辛辛苦苦幫他安排出國,他反而不樂意的。”陸媽媽目光轉向我,“麥麥,你倒給阿姨評評理,他這樣子是不是不應該。”我處境尴尬,隻能含混的回答,複旦分數也不比清華北大低。剛好這個時候服務員又端了新的料理上來,包廂裡的氣氛才緩和下來。我吃着陸媽媽殷勤的夾給我的醋三文魚,心裡苦笑,果然是宴無好宴。“對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包廂裡的氣壓太低,這母子倆除了給我不停的布菜以外,就沒幹别的事。雖然日本料理以碗小料少吃不飽而著稱,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我的肚子還是有點脹。“我們一起吧,你不熟悉路。”陸媽媽站起來,陸西也跟着要起身。“你留下。”她對自己的兒子微笑,“放心,媽媽隻是單純的去補個妝。再說,包廂裡一個人都沒有不好。”我跟在陸媽媽的身後,心裡後悔,以後就是不知所措也不要悶頭大吃,肚子是自己的,不舒服的也是自己,太劃不來了。我在小間裡解決問題,陸媽媽在洗手台前修補妝容。總在馬桶上蹲着也不是事,我硬起頭皮面對她。“好了?”陸媽媽展顔一笑,收起化妝包,親切的轉過頭看我。我回以微笑,靜靜等候下文。我還沒傻到真以為她是單純的陪我來洗手間。婆媳過招七百回,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先風吹草動。“麥麥,你倒是幫我說說西西啊,這孩子,一點也不理解我們為人父母者的苦心。”陸媽媽皺着眉頭,“這孩子怎麼性子随他爸,一點也不像我,隻會偏安一隅,連走出去見識見識的心都沒有。”“陸媽媽。”我突然湧現出無名的疲憊,隻覺得進退維谷,尴尬的不能再尴尬。“這是陸西他自己的事,關系他的前程,我不好随便給出什麼意見。”我低低的回答,轉而又笑,“再說,陸西決定的事,又豈是我能左右的。”“麥麥——”她親切的搭上我的肩膀,聲音放柔,“陸媽媽隻是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西西,畢竟來日方長,他現在年紀還小。男兒志在四方,趁着年輕,應當出去多長長見識。”我笑容愈發勉強,喃喃道,陸媽媽,我無能為力。我不願也沒有權利去要求陸西離開,他的人生,應當由他自己選擇,而不是我們旁人自以為是的去安排所謂的錦繡。“麥麥,如果你願意的話,陸媽媽也可以幫你安排出國的事。”陸媽媽笑的意味深長,“陸媽媽也年輕過,理解朝朝暮暮的期盼。”“陸媽媽——”我臉漲得通紅,有種被誤會被羞辱的憤懑。“真的沒關系的,剛好你跟西西搭伴出去,女孩子心細,我還少操點心。”她語調溫柔,神色親切而溫和。“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抿了下嘴唇,“陸西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不是我所能左右的。還有,謝謝陸媽媽的好意,我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我想多點時間陪伴我外婆。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下遺憾。”說完我就懷着莫名的屈辱感匆匆從她身邊走開。走到店門口時,又覺得這樣做實在有失禮貌,況且丢下爛攤子給陸西收拾,我不是惟恐天下不亂麼。再不願意,還是得回包廂。奇怪的是,陸媽媽并不在包廂裡。“你回來了。”包廂門一拉開,就看見陸西溫柔的笑臉。見我後面沒有人跟着,他又加了一句,“我媽跟你說了什麼嗎?不要管她。”他臉上浮現出苦笑,“有的時候,我媽确實過于強勢,習慣把在公司裡的領導地位帶到家裡去。你别生氣——以後我們可以搬出去住。”我差點沒被壽司噎到,哭笑不得地睨他,遲疑道,陸西,你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遠了。“不遠的。”他探過小矮桌揉揉我的頭發,輕聲道,“麥麥,我喜歡規劃人生的時候把你考慮進去。”我心中一暖,剛才的憤懑也微微掃散,随手拿起壽司塞到他嘴裡,低聲嘟囔,吃你的東西吧!“其實你媽媽也沒跟我說什麼,還不是要我幫忙勸你出國。”我想想,沒必要隐瞞。感情本來就不是可以看得到摸得着的實體,如果什麼事都要玩大家一起猜猜猜,隻會無事生非。“那你怎麼說?”陸西微笑着看我,乖乖咀嚼着我塞到他嘴裡的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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