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爸媽去食堂吃完午飯回去後,宿舍裡的人都來齊了。大家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最先進來的女生叫李蘇,也是n人,在澳洲讀的高中。睡我下鋪的哈韓打扮嬌小女孩崔明秀來自東北,是個朝鮮族姑娘。最後來的還在跟她媽媽一起收拾床鋪的艾嘉則來自省内的一個城市。還沒有走的父母對我們說了一些“以後你們要朝夕相處,得像親姐妹一樣相互照顧啊。”李蘇笑着說,那當然,等到四年畢業以後,說不定我們會舍不得分離抱頭痛哭呢。第二天才軍訓,大家報完到以後居然都走了。整幢宿舍大樓空蕩蕩的。我媽說,麥麥,要不你也跟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乘車過來。“算了,我還是在這兒老實呆着。”我笑笑,讓他們先回去了。八月最後一天的晚風輕輕浮蕩在我身上,空氣中還殘留着陽光的溫度。我在窗戶前站了一會兒,收回伸在外面的手。我沒有什麼胃口,也不想呆在宿舍裡面對空白的牆壁。我拿起鑰匙,拎着水瓶去水房打開水。身上懶懶的,沒有力氣,一步一步的仿佛電影裡的慢鏡頭。走到宿舍樓下時,後面忽然有人喚我名字。“麥麥——”我在訝然裡轉頭,落日的餘晖太美好,美好的近乎朦胧,朦胧中我恍然以為站在夕陽下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的男孩是另一個人。“柏子仁!”我驚訝的看着來人,“你怎麼也在這裡?!”“喂,你這樣的反應會讓我覺得很受傷害。”他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怎麼隻是驚訝而不是驚喜。”我啞然失笑,隻好點頭,含混道,驚喜驚喜。他這才滿意的笑起來。笑起來的柏子仁左頰有個淺淺的梨渦,溢着滿滿的陽光。“你去幹什麼啊?”“打開水。”我揚揚水瓶,悻悻道,“太誇張了,我們宿舍都走光了,周圍的宿舍也一樣,我懷疑我們整幢宿舍樓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很有可能。”他笑着接過我的水瓶。我有些驚奇,柏子仁什麼時候在我面前也講究紳士風度呢?“我剛才看了我們那幢樓,好家夥,走的一個都不剩。”他笑道,“看樣子,我們成孤男寡女了。”前面剛好有一個男生走過,柏子仁頓時苦了臉。我忍不住笑起來。水房的開水極其便宜,無論大瓶小瓶都是五分錢一瓶水。我隻後悔我沒辦法一天用掉多少瓶水。“你吃過晚飯沒有?”“我不餓。”我伸手要接過水瓶,笑着對他說,“你自己去吃飯吧。”“走吧。”他沒有把水瓶給我,而是拍拍我的肩膀,跟我一起進了宿舍。因為今天特殊,男賓止步的條例無效。放下水瓶以後,他打量了我們宿舍一會兒,笑道,還好,男女平等,沒虐待我們男生。“要虐待也是虐待女生,哪有人敢虐待你們啊。柏子仁少爺?”我笑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蘇打餅幹,沖他揚揚,“要不要?”“你就吃這些?”他訝然地一挑眉毛,伸手推我的肩膀,“走走走,請你吃飯去。要是你明天被人發現昏倒在宿舍裡,人家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些什麼呢。”“拜托!”我笑着拍開他的手,莫名其妙,“我就算真的暈倒的,雖然這概率跟我中五百萬差不到哪去,也跟你沒關系啊。”“我當然知道我是無辜的,可是我有嫌疑啊,現在宿舍隻剩下我們倆了。一出事我說不清楚啊!”他雙手一攤,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不止我們,剛才我們不是還看到一個男生麼。”我竟然有耐心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麻煩就麻煩在這裡。”柏子仁歎氣,“剛才他看到我們走在一起,你一倒下,他是最好的人證。”我啼笑皆非,無奈道,所以呢?“所以你應該跟我出去吃飯。”柏子仁笑起來,出奇的孩子氣。“走吧。”他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順着看了他一眼,他滿臉坦然的神色,兀自跟我念叨待會兒一定要你不虛此行,我也沒有扭捏。“不錯嘛。”我看了一眼他的車子,好奇地摸摸,“什麼牌子?要值錢的話,下回偷了賣。”“就你?”他狐疑的掃了我一眼,“偷了以後你開的走嗎?”“你錯了。”我一本正經的盯着他,“我本來就打算推着走的。”“為什麼不上來?”他挑眉看我。“沒人告訴你出車禍的時候,副駕駛座上的人會第一個死掉嗎?”我涼涼的白他,“開門啦!”他哭笑不得的動手拉我,放心,要死有我這樣的帥哥陪葬也是便宜你。我陰恻恻掃他,沒等他動手,自己先系上了安全帶。“就算基努?裡維斯陪葬,死了還是死了。”我直直地看着前面的風景,閉上了眼睛。“柏子仁,你放點歌吧。”車廂裡過度的安靜讓我有點壓抑。隻有弄出點聲響,我才會安定。“我不喜歡開車的時候分心。”他雖然這樣說,還是放了一首歌,thecardigans的《eraseandred》。“……yes,isaidit’sbeforebutidon’tthknooreisaidit’sfebeforeichandyditakeitbackeraseandred……no…it’snotthelight,ohnoijtdon’twantittogrowit’snotthelight,ohno”我的音樂細胞極其有限,我聽不出來所謂的配樂和副歌,可我喜歡這聲音。平和的聲調凸顯的卻是如海洋般湛藍深邃的感情,就像是深刻在高處天空頂端的樹枝。宛若在夢境中呢喃的甜美嗓音低低的吟唱,婉轉而孤寂。“到了?”我從臆想中清醒過來,驚覺車子已經停下。柏子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唇角綻放出一朵微笑,一貫的調侃語調,我在想,你會不會幹脆在車上睡着。我報以赧顔,低頭笑了笑。擡頭掃過餐廳的招牌時,我的笑容僵住了。“這是日本料理店?”“對。”柏子仁禮貌的幫我開了車門,微笑道,“你不是說日本料理植物性和動物性食品消費較均衡,既保留了東方膳食的特點,又吸收了西方膳食的一些長處,符合營養學的标準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很不愛國。”“是很不愛國啊。”我臉色蒼白,“所以我還是愛國一點好了。我們換個地方吧。”“偶爾不愛次國也沒幹系。”他伸手把我從車上拉下來,領着我要往裡面。早有殷勤的侍者要幫他把車開進停車場。“柏子仁。”我神經質的拽住他,“我不要吃日本料理,我最恨日本料理!我讨厭到不能再讨厭日本料理!”花崗岩桌面、松木屏風、仿佛螢火蟲的點點燈光、身着和服的店員……昏暗的角落,狹窄逼仄的包廂,暧昧醜陋的畫面,惡心下流的調情……這種感覺又來了,頭疼欲裂,仿佛要炸開一樣。“我讨厭日本料理!我最恨日本料理!!”我歇斯底裡,大喊大叫。進出的客人和周圍的路人全都怪異的看着我。“麥麥,麥麥——”柏子仁連忙把我又拉進車裡,匆匆塞給一直在旁邊等候的小弟一張紙币。“麥麥,你怎麼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沒事。”我冷靜下來,虛弱的對他笑笑,“我隻是很累了,想回去睡覺。”他神色複雜的看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發動了車子。車子再次停下,我睜開眼睛,我們并不在校園裡。“晚上空着肚子睡覺肯定睡不着。”柏子仁手撐在方向盤上,微微笑的看我。我看了他一眼,自己解開安全帶下去了。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的緣故,我腳下一軟,身體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時扶住了車門才沒有摔倒。“囔!我說吧,要放任你一個人在宿舍裡餓着,肯定昏倒了都沒人知道。”他一副“知道我是多麼的勞苦功高了吧”的表情。我不領情,毫不客氣的反駁他,我這是暈車,不是餓得頭暈。“我開的又不快,你也會暈?”他懷疑的看我,“不要告訴我,你出門都是靠11路。”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生來命賤,坐不來好車,一上名車就暈。“還有這種理論?”柏子仁不以為忤,眼睛始終是笑笑的。“當然。像那個《為了愛情我們不結婚好嗎》的男主角,他生平隻有自己開車時不暈。有一次他送女主角跟她弟弟去機場接女主的父母時,回來乘公交車吐得好慘。”我想到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嘴角上揚。“為了什麼,那是什麼?電影嗎?”柏子仁追問。“不是啦,是小說。那個時候我每天晚上回家都追報紙上的連載,不看完它就沒有心情寫作業。我媽知道以後幹脆就隻把那一個版面放在我房間裡。我看着報紙,心情就好雀躍。……”我突然煞住口,報紙上的小說不見了,呈現在上面的是兩幅女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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