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當真氣重新歸原的時候,蕭子君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聽見司馬浩在自己耳邊很輕很輕的說:&ldo;子君,剛剛諸葛說,我就是為你死了,你也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是真的嗎?假如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一滴也好。&rdo;蕭子君嗖的睜開眼睛,再看時,司馬浩卻依舊保持着最初的姿勢,拉着她奮力的向前遊着,剛剛‐‐是幻覺嗎?&ldo;浩,我好多了,換你休息一會吧。&rdo;壓下心裡不詳的感覺,蕭子君說。&ldo;沒事,再有一段就快到岸邊了,上岸之後才麻煩,你還是先歇歇吧。&rdo;司馬浩沒有回頭,隻看着前方,一味的加速。&ldo;浩!&rdo;蕭子君想阻止他,卻在觸碰到他的手臂的一刻,猛的愣住了。司馬浩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手臂上,傷口不知何時已經露出了骨頭,觸手,是完全沒有彈性的感覺,而且,她的觸碰,竟然也沒有引起司馬浩的任何反映。&ldo;浩,停下來!&rdo;她說,聲音不知是為什麼,急切間竟然有些變調。完全不理蕭子君的話,對司馬浩來說,還是頭一回,一味的又遊了十來米,他才緩緩回身,放開了蕭子君的手。&ldo;浩,我好了很多,現在,我拉着你遊好了。&rdo;司馬浩完全沒有血色的臉,讓蕭子君有點慌亂,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使面對更險惡的環境,但是,這次卻不同。&ldo;有時候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rdo;在蕭子君拖着他遊了一小段之後,司馬浩悠悠的開了口,&ldo;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說好聽點,你現在的行為是善良,說難聽點,你簡直就是愚蠢。&rdo;&ldo;……&rdo;蕭子君給他的回答就是沉默,她善良嗎?她當然不善良,一個殺手能善良到那裡?那麼,她愚蠢嗎?也許吧。&ldo;你忘記了,幾天前,在竹林,你是怎麼受傷的,那一劍很深吧,你幾乎死了吧?你忘記了嗎?以前在江南,你的身份為什麼會洩露,那次你也幾乎死了吧?你忘了嗎?這些統統是我做的,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rdo;見她不回答,司馬浩繼續說。蕭子君緊緊的拖住司馬浩,看着前方。一個大浪過來,打在兩個人的身上,強烈的沖擊感,讓他們幾乎窒息,前面,依舊是水天一片,茫茫的,竟然看不到岸的痕迹。&ldo;子君,放手吧,以你現在的狀況,自己能不能上岸還不知道,再這麼拖着我,恐怕真的要一起留下了。&rdo;&ldo;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趁着現在,你也調息一下,我們很快就會到岸邊的。&rdo;&ldo;你知道的,子君,我再怎麼調息也沒用了。&rdo;&ldo;你胡說。&rdo;&ldo;真的,這個時候,我騙你做什麼呢?你看。&rdo;蕭子君猛然轉身,才發現兩個人之間,江水竟然是一片淺淺的紅,握住司馬浩的手腕,已經很難感受到他的脈搏,再靠近一點,司馬浩胸口上,竟然露出了兩隻短短的箭尾,那兩箭沒胸而入,自己竟然才發現。&ldo;浩,你‐‐你‐‐為什麼?&rdo;為什麼要來幫我,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拖着我遊了這麼遠,為什麼,太多的為什麼,蕭子君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ldo;子君,諸葛也有料錯的一天,你哭了,哈……諸葛那個混蛋,我就知道他騙我。&rdo;司馬浩卻忽然眉飛色舞的說,那語氣,就如同以往他躲過了蕭子君的捉弄時,一般的洋樣自得。&ldo;浩,别說了,我們走吧,就要到岸邊了。&rdo;忍不住眼裡的淚水,蕭子君隻能轉過身,發狠的向前遊着。&ldo;子君,下次見到諸葛那個混蛋,你要告訴他,就說‐‐你這個笨蛋,别以為什麼都和你想的一樣,這次,你就料錯了,她為我哭了,她為我哭了,所以,我‐‐死也‐‐死得很‐‐幸福‐‐&rdo;。&ldo;我什麼都不會說,你自己去和他說,我……懶得理你們。&rdo;&ldo;子君,你聽好,要小心‐‐小心……&rdo;司馬浩的聲音一點點弱了下去,就在蕭子君再次回頭時,手上卻猛的一痛,下一刻,司馬浩已經掙脫了她的手,隻來得及在她回過頭時,留給她一個調皮的笑容,就在下一個浪頭到來時,沒入滔滔江水之中。&ldo;浩!&rdo;蕭子君大喊,回答她的,卻隻是陣陣水聲,深深吸一口氣,她也沒入滾滾激流中順着水流的方向尋找,然而,司馬浩,卻是蹤迹全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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