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遜回到屋子裡,藥還沒煎好,味道卻已經飄了進來,外面的廚房裡還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娘喊:&ldo;老頭子,我蒸六個包子夠不夠?&rdo;&ldo;夠了夠了!&rdo;蔣遜坐回凳子上,賀川一直醒着,已經靠牆坐了起來。他不言不語,低頭看了看蔣遜的手,然後揉了揉她的頭。她頭上的被他抹上去的血已經幹了,粘着發,亂七八糟,髒兮兮的。蔣遜回摸了他一下,他的頭發還是刺刺的,這兩天沒長。失而複得的銀戒,像朵光,暈開在她的手心。☆、李大娘做好了早飯,喊他們過去吃。蔣遜休息夠了,去叫醒王潇,王潇還沒從噩夢裡清醒,一驚一乍:&ldo;救命‐‐救命‐‐&rdo;蔣遜說:&ldo;演電視劇啊?&rdo;王潇愣愣地看了會兒蔣遜,眼淚又不知不覺淌了出來,可能覺得丢臉,使勁兒抹幹淨了,蔣遜裝作沒看見:&ldo;起來吃點東西。&rdo;王潇下了c黃:&ldo;我怎麼睡着了?&rdo;&ldo;你暈倒了。&rdo;&ldo;我暈倒了?&rdo;她沒什麼印象。蔣遜說:&ldo;放心,李大爺說沒事。&rdo;王潇&ldo;哦&rdo;一聲,又問:&ldo;警察什麼時候能到?&rdo;&ldo;不清楚。再等等吧。&rdo;兩人走到客廳,桌上已經擺了一桌熱氣騰騰的早飯,賀川正在喝藥,李醫生說:&ldo;原來你背上還有傷,怎麼不早說,這傷也是新的吧?&rdo;賀川那件毛衣沒法再穿,換上了李醫生給的一件大衣,其他衣服嫌小,隻有這件能套上,上身之後有些不倫不類。賀川喝完藥,回道:&ldo;背上的沒所謂,過幾天就好。&rdo;李醫生說:&ldo;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不把身體當成自己的,你背上都這樣了還說沒所謂,那個小姑娘指頭都爛成那樣了,居然還不給看。&rdo;他搖着頭,&ldo;弄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麼。&rdo;李大娘正好見到進來兩個小姑娘,往她們手上看了看,驚訝:&ldo;呀,手指頭都弄傷啦!&rdo;李醫生說:&ldo;可不是!&rdo;&ldo;小傷。&rdo;蔣遜笑着走到桌前,看了眼桌上的早飯,說,&ldo;都是大娘做的?麻煩您了!&rdo;李大娘笑道:&ldo;就幾樣東西,多弄了一點而已,你們快坐下吃!&rdo;蔣遜直接坐下了,王潇還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聲謝,緊緊挨着蔣遜坐,看見蔣遜拿包子了,她才跟着去拿。賀川掃了眼她的手指,說:&ldo;用筷子。&rdo;&ldo;嗯。&rdo;蔣遜換成筷子,免得把藥汁吃進嘴裡。李大娘聽說了他們的事,唏噓道:&ldo;還有沒有王法了,居然有槍!&rdo;李醫生見怪不怪地:&ldo;老牛他們家也有槍。&rdo;&ldo;那是打獵的,再說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哪裡還有槍!&rdo;李大娘給蔣遜夾菜幹,&ldo;多吃點,不夠我再去煮,小夥子你也是,多吃點别客氣。老頭子你别吃包子了,給客人留着!&rdo;蔣遜笑着:&ldo;我夠了,真不是客氣。&rdo;&ldo;吃這麼幾口就夠了,難怪這麼瘦,我們家孩子比你胖多了!&rdo;蔣遜問:&ldo;您孩子不在家啊?&rdo;&ldo;不在,她是老師,在鎮上教書。&rdo;&ldo;已經開學了?&rdo;&ldo;還有幾天就開學了,老師要求提前回去。&rdo;李醫生cha嘴:&ldo;我們家孩子是大學生,前幾年畢業了不肯留在大城市,一定要回家裡教書。&rdo;蔣遜撿好聽的:&ldo;您家孩子了不起,現在有這種想法還能做到的年輕人不多了。&rdo;李醫生笑着說:&ldo;賺不了多少錢,但是這樣也算回報社會,我們隻好随她去!&rdo;吃完了早飯,派出所還沒來人,家裡的火爐壞了,李大娘搬了個臉盆給他們燒火取暖,房子裡空氣流通不佳,蔣遜咳了幾聲。賀川閉眼躺了會兒,聽見她咳嗽,睜眼望過去,問:&ldo;想不想曬太陽?&rdo;蔣遜往外面望了眼,已近中午,太陽高懸,無風,是個曬太陽的好天氣。蔣遜問:&ldo;你再睡會兒?&rdo;賀川下了c黃,說:&ldo;走。&rdo;李醫生在給人看病,大娘給他打下手,院子裡沒人,隻有兩隻老母雞跑來跑去。熬藥的爐子邊有張小凳子,賀川扯了過來,讓蔣遜坐在太陽底下,他坐在門檻前面,剛好也能曬到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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