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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頁(第1頁)

武立往小路上開,路窄,隻容一輛車通過,幸好對面一直沒有來車。鄉下地方,除了住宅就是工廠,遠遠的還能看見高高豎立起來的煙囪。經過一條河,河水不算清澈,但也不算渾濁。水叔分了根香煙給賀川,又讓賀川往前面遞一根,他注意到蔣遜在看河,說道:&ldo;這是甯河,我們喝的水就是甯河水。&rdo;蔣遜問:&ldo;這是飲用水?&rdo;賀川沒抽煙,把煙拿在手上玩了,說:&ldo;嗯,就是這個。小時候還能下水摸魚,現在不成了。&rdo;水叔說:&ldo;連衣服都不能在河裡洗了,這水髒成什麼樣了!&rdo;蔣遜問:&ldo;他們在水裡排污?&rdo;&ldo;對!&rdo;水叔咬牙切齒,&ldo;晚上偷偷排,當我們不知道!去年雨水把那邊的水渠沖了,裡面的管子都露了出來,他們把排污管道偷偷埋在那裡呢!&rdo;甯平鎮的居民區就在工廠區邊上,這邊是鎮子的主要區域,水叔家在河對岸,隔着一條河,遠遠地就能看見一片廠房。路邊牆壁上貼着很多小廣告,水叔家裡開着一間小賣部,飯菜就擺在小賣部裡。來的人多,水叔老婆急急忙忙準備了四道菜,蔬菜都是剛從後面的地裡現拔的,等大家都坐下了,水叔指指青菜說:&ldo;吃吃吃,看看能不能吃出化工味。死活也就這麼幾年了,吃死一個算一個!&rdo;他老婆給他背上來了一巴掌:&ldo;你有毛病啊,怎麼說話呢!&rdo;她笑着跟賀川說,&ldo;他最近脾氣臭,别聽他胡說八道!&rdo;賀川笑笑:&ldo;水叔的脾氣我還不了解?&rdo;幾人動起了筷子,餓久了,吃相都狼吞虎咽,王潇聽了水叔的話,有點不太敢吃,結果見蔣遜埋頭吃得跟打劫一下,她這才跟着吃了起來。農家菜,手藝很地道,嘗一口就停不了。武立要開車,跟女人一起喝椰子汁,另外三個男人碰了碰酒杯。水叔還點上一根煙,奇怪地問賀川:&ldo;你怎麼不抽?&rdo;賀川說:&ldo;戒了。&rdo;&ldo;戒了?&rdo;水叔一愣,&ldo;哦,戒了好,你是早該借了。&rdo;賀川進正題:&ldo;你還記不記得九年前來這兒做環評的人?&rdo;&ldo;當然記得!&rdo;&ldo;我這半個月,就是去找了他。&rdo;水叔怔了怔:&ldo;找他?找着了?&rdo;賀川晃了晃手裡的杯子:&ldo;找着了,我還拿到了當年那份真的環評報告。&rdo;水叔把酒杯拍桌上:&ldo;那還等什麼,馬上去告他!&rdo;&ldo;不急,一步步來。&rdo;賀川輕聲。幾個人商量了一個小時,水叔老婆又去炒了盤花生米給他們下酒,王潇拿出相機要拍照,非讓蔣遜陪她一起去,蔣遜戳了戳賀川的大腿,賀川一邊聽着,一邊若無其事地瞟了她一眼。蔣遜說:&ldo;我跟王潇去逛逛。&rdo;賀川握了下她的手指,低聲說:&ldo;别瞎跑,門口轉轉就行了。&rdo;蔣遜笑了下:&ldo;知道!&rdo;王潇背來了一部單反,興緻勃勃地給房子、河流、樹木拍照,邊拍邊問:&ldo;蔣姐姐,你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嗎?&rdo;&ldo;知道啊。&rdo;&ldo;怎麼回事啊?&rdo;蔣遜問:&ldo;阿崇沒跟你說?&rdo;王潇撅嘴:&ldo;他十句話裡八句話都是在耍人,就兩句真的!&rdo;&ldo;他說什麼了?&rdo;王潇想了想:&ldo;他說徐泾松跟他們有仇,他們活着的意義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rdo;蔣遜笑了:&ldo;差不多吧,沒騙你。&rdo;王潇不信:&ldo;你也耍我!&rdo;過了一會兒,屋子裡的人出來了,王潇馬上朝阿崇跑去,賀川走到蔣遜邊上,問:&ldo;看什麼?&rdo;蔣遜說:&ldo;沒什麼東西看,就隻有一條河。&rdo;頓了下,&ldo;我記得你說過,你喝過兩個月礦泉水?&rdo;女人記性太好,賀川笑了笑:&ldo;十多年前的事了。&rdo;&ldo;怎麼回事?&rdo;賀川回憶:&ldo;那會兒我還在念初中,水被污染的沒法喝,上頭免費送礦泉水,整整兩個月,鎮上的居民每天隻能用礦泉水。&rdo;&ldo;……&rdo;蔣遜說,&ldo;這不是小事,就沒人重視?&rdo;&ldo;有,有錢能使鬼推磨。&rdo;&ldo;這麼多年,一直沒人反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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